“這都假唱了怎麽還讓你站前排啊?”
“因為我長得好看吧。”
汪霽笑得更厲害,符蘇從他手中接過蛋糕,好讓他可以雙手合十更加虔誠,他清了清嗓子說:“許吧。”
正當汪霽要閉上眼的時候,車窗外突然響起幾聲鳴笛。
汪霽睜眼去看,符蘇微微偏過身擋住他的視線:“這就是停車位,我停得也很規范,你繼續。”
汪霽隻好又閉上眼。
但他剛重新擺好手勢,車外又是幾聲響,緊接著車窗被人敲了敲。
汪霽哭笑不得,睜開眼只見車窗外站著一位大哥,大哥敲車窗敲得鍥而不舍,汪霽隻好按下車窗。
窗戶放下,大哥朝車裡看了一眼愣住了:“喲,吹蠟燭呢,我這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你覺得呢?”符蘇平常待人雖然疏離但很體面禮貌,這會兒卻不太客氣,語氣裡透著不快。
大哥撓了撓頭:“怪我,我這也不知道,兄弟你們吹完蠟燭給我挪個車位行嗎?這邊全停滿了,我看了一路就你們車上有人,我剛看你們從蛋糕店出來以為你們東西買好要走了呢,這實在不好意思。”
大哥語速太快,汪霽扯了扯符蘇的袖子和他說:“人家估計有事,我們讓他停進來吧。”
符蘇側耳聽清後轉過頭,汪霽瞧著他神情,絲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要開口拒絕。
他能感覺到,從買生日蛋糕到哄他戴生日帽再到這會兒的唱歌許願吹蠟燭,符蘇對這個流程有著一種與他平常展現出來的隨和完全不符的認真和執著。
是為了他才這樣認真執著。
大哥面對著符蘇一張冷臉著實有些犯怵,隻好轉頭看汪霽:“兄弟,真對不住,但我是真著急,今天是你過生日嗎?我代表我全家老小為你送上祝福,祝你……”
“回車上,”符蘇突然打斷大哥開了口,“我開走讓你停。”
“啊?真的嗎?”大哥愣了兩秒,“謝謝謝謝,兄弟,祝你……”
“上車,我要反悔了。”
“別別別……”符蘇沒有表情的時候真的挺唬人,大哥頓時祝福也顧不上送了,轉過身小跑著走了。
剩汪霽捧著蛋糕坐在副駕駛上笑。
符蘇啟動車子:“還笑?”
汪霽單手扣上安全帶,眼睛彎著:“快走吧,那大哥是真著急了。”
慶生流程的關鍵時刻被打斷,符蘇心裡有點不快,但這不快是對著大哥,現在大哥不在,他總不能對著汪霽露出情緒,自己在心裡消化了一會兒,他無奈道:“蠟燭都要燃完了,這附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停車的地方。”
汪霽哄他:“沒事,生日歌回去再唱唄,這樣也好,剛才那會兒唱我還覺得路邊太吵了聽不清。”
符蘇隻好說:“先許願吧,趁著蠟燭還沒燃完。”
汪霽依言閉上眼。
蛋糕上的蠟燭就剩那麽一小截,火苗在車裡搖曳,在汪霽眉心映下一點溫暖的跳躍的光。
許過願,汪霽去吹蠟燭。
黃燈三秒後,十字路口跳到了紅燈。
符蘇在路口前停下車,在汪霽吹滅蠟燭後睜開眼的瞬間,他看著汪霽說:“生日快樂。”
柔和的如山下水波蕩漾的眼。
汪霽說:“還有呢?”
“生日快樂,永遠快樂,所有的願望都實現。”
第22章 醉酒
車開到鄉裡後,兩個人下車把汪霽的小踏板抬進了後備箱。
踏板雖然小但也重,塞進車裡費了些力氣。
其實車開到這裡,離山上不過十來分鍾的路程,汪霽完全可以下車騎著踏板回家。只不過在他猶豫的那兩秒,符蘇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後備箱,打開車門下了車。
汪霽無法拒絕符蘇在某些時刻對他表現出來的“縱容”,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可理智之外,他在自欺欺人地放任自己享受、沉溺。
車往上開,汪霽打開副駕駛的車窗。
山裡總是比縣城要涼快一些,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在這一刻帶著無言的寬慰。
汪霽趴到車窗上伸出手,任風輕撫過掌心和指尖,說:“聞到這味道就感覺踏實了。”
符蘇沒說話,他不知道汪霽說的是什麽味道,或許是山野間泥土的清香,松木的醇厚。可清風從汪霽那邊拂過又吹到他臉上,他鼻尖隻嗅到汪霽身上因為剛剛切過蛋糕,奶油順著切刀和叉子黏到手上而留下的甜香。
“抽張濕巾擦擦手。”符蘇說。
“嗯?”汪霽收回手看了看,“沒髒啊。”
符蘇說:“一股奶味。”
汪霽把手湊到鼻尖聞了聞,果然甜膩膩的,但濕巾收在扶手箱裡,他懶得再打開:“都快到家了,回去拿水洗吧。”
最終也沒洗成。
因為經過汪姨家門口,汪姨在院子裡聽見車聲,走出來攔住了他們。
不小心把生日的事泄漏給了符蘇,汪姨對著汪霽還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事情沒辦好。
車窗搖下,她說:“晚上來家裡吃飯啊,小霽,給你過生日。”
想著既然都說出去了,那就索性一起給汪霽熱鬧熱鬧,下午在家裡,她連雞鴨都捉來殺好了,挑來挑去選了圈裡最肥的兩隻,還去山下的魚塘裡買來一條魚。
推拒不掉,也怕堅持推拒寒了長輩的心,汪霽傾身,眼角漾出的笑意像山間最清新的風:“好,我們把車開回家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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