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聲音亦傳了過來:“他小時候吃過很多苦頭,父母對他關照很少。Steven,你能確定他對你的喜歡不是因為缺愛而導致的迷戀?這種迷戀往往很短暫。”
“溫染有些方面很遲鈍,有些方面相當敏銳,他知道他喜歡什麽。”顧賢承道,“他對我的感情,絕對不是一時興起。顏老師是他最尊敬的長輩,我希望這段感情能得到您的祝福。”
溫染怔了一下。
他與顧賢承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顧賢承卻無比了解他。
不是了解他喜歡吃什麽食物,什麽風格的衣物,而是了解他偶爾敏感的心思,知曉他心裡在想什麽事情。
外公道:“這是你們年輕人的選擇,我不會阻止,希望你們以後彼此包容。染染的父母當年就太草率……”
接下來兩人再說什麽,溫染便沒有聽下去,他回到了房間。
溫染把床上的枕頭抱在懷裡,在陌生環境下,他懷裡抱一個東西更容易入睡。
過了許久顧賢承進來,溫染閉上眼睛裝睡,把身體和臉都埋在了被子裡。
等顧賢承洗過澡睡在他的身側,要將床頭燈關閉的時候,溫染鑽進了他的懷裡。
顧賢承沒想到他還醒著,這樣突然的舉動有點點可愛,他在溫染額頭上親了一下。
溫染握著顧賢承的手指:“剛剛我聽到你對外公說喜歡我。”
顧賢承:“你在旁邊偷聽?”
“只聽了一點點。”溫染道,“聽到外公祝福之後,我就回來了。”
外公一直都是很好的脾氣,溫潤爾雅,溫染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
顧賢承道:“想不想外公回國內?”
溫染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不過,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外公同意,他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當初外公離開,是因為一些對他來說很不美好的回憶。
如果回去會讓外公感到痛苦,溫染不想自私的挽留。
顧賢承道:“我會和顏老師好好商量,如果他不願意回去,以後我們可以常常來探望。”
溫染把臉埋在顧賢承的肩膀上:“好。”
他突然覺得腰上一重,順著摸到了顧賢承的手。
這是顧賢承頭一次進他的睡衣裡觸碰,溫染比較怕癢禁不得觸碰,趕緊握住他的手指。
在外公的住處做那種事情似乎不太好,而且隔壁房間是蕭橘,被蕭橘聽到聲音更不好。
溫染翻過身坐在顧賢承的腰上:“顧叔叔。”
顧賢承似笑非笑:“怎麽?”
溫染上半身很快就趴下來,腦袋枕在顧賢承的心口處:“您真的應該休息了,等回家,回家之後。”
顧賢承故意刁難溫染,看著小朋友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心情極度愉悅,慢條斯理的詢問道:“回家怎麽?”
溫染知道顧賢承又在使壞,他一口咬在顧賢承的肩膀上。
又不舍得真的用力去咬,很快就把臉挪開,繼續靠在顧賢承的懷裡睡覺。
抱著顧賢承比抱著枕頭或者玩偶要舒服太多,溫染這一覺睡得很安心,一直睡到天色大亮。
白天顧賢承出去見一些舊日的朋友,蕭橘還沒有來過這裡,蕭寂帶著蕭橘去旅遊景點打卡。
溫染絕對不願意出門的,他現在隻想在外公身邊。
顧賢承說外公先前生了一場病,現在經過手術還在修養之中。
沒有人告訴溫染外公之前病情如何,溫染卻大概能夠猜出來。
外公的身體被病魔折磨得憔悴,精神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他還記得溫染小時候喜歡吃糖葫蘆,糖漿包裹著橘子或者蘋果,異國他鄉絕對沒有這樣的食物,他熬糖漿給溫染做,做好之後用竹簽子扎起來,把一盤糖葫蘆放在溫度比較低的窗邊。
之後有外公的朋友來拜訪,是一個長得很像聖誕老人的老爺爺。
外公說他是植物學家。
溫染收到一塊造型很奇特的石頭當禮物,老爺爺說他在山裡撿的。
溫染很喜歡,將石頭放在口袋裡。
晚上的時候蕭橘和蕭寂回來,顧賢承並沒有回來。
顧賢承的生活交際與事業分不開關系,有時候見到一些往日的朋友,看似敘舊,實際上很快就會談起商業上的事情。
蕭寂看起來有點桀驁叛逆,在外公面前卻異常的孝順。
據蕭橘所說,那年蕭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他後悔往日所作所為,想起人生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很害怕閉上眼睛就沒有未來。
外公的救助對當時的他來說就是一束光,哪怕他後來好了傷疤忘了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卻從未忘記外公當時的出現對他的意義有多重大。
蕭橘湊到溫染跟前小聲講話:“蕭叔叔對他父母,都沒有對顏爺爺這麽聽話,真是一物降一物。”
蕭寂給外公倒水吃藥,看著外公回房間休息。
他回頭看一眼這倆小屁孩:“你倆湊到一起說什麽?蕭橘,你離溫染這麽近,不怕顧賢承回來削你?”
蕭橘仗著顧賢承不在家,得意洋洋:“我認識染染比顧叔叔早兩年,他才不會收拾我。”
蕭寂點了一根煙:“顧賢承呢?他怎麽還沒回來?”
溫染道:“他今天晚上有事情。”
蕭寂:“和他這種工作狂在一起,你應該會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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