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阮林的叫聲,季懷邈推開窗戶說:“我馬上下去。”
阮林了解季懷邈,知道他不是磨蹭的人,果然,阮林剛想掐腰歇幾分鍾呢,季懷邈就下來了。
阮林轉身看向季懷邈,盯著他愣了。
“扣子啊,出去玩啊。”龔爺爺背著手往小巷走,阮林聽出是他的聲音,直接向右看去。
“啊,龔爺爺,我和懷哥出去吃飯。”
龔爺爺住了腳步:“懷哥,哪個懷哥。”
說著,龔爺爺也往季懷邈那看去,然後朗聲道:“小邈啊,帥的呀!”
阮林笑起來,走過去拉著季懷邈的手腕,帶著他往前走了幾步,跟龔爺爺說:“是吧是吧,我剛都看傻了。”
“那是你本來就傻。”季懷邈小聲說。
這聲音在阮林左邊,他倆離得近,阮林聽見了,但他決定裝沒聽見。季懷邈看著他發紅的耳朵,抿嘴笑著。
阮林慶幸自己換了件外套,不然要被季懷邈比下去好多了。
其實季懷邈就是弄了弄頭髮,然後穿了身運動裝,套了件牛仔外套。可能是阮林更多地看到他是穿著飛行員著裝,這變成青春活潑的樣子,眼前自然一亮。
“不錯,不錯。”阮林拍了拍季懷邈的肩膀,然後手沒撤回來,搭著他繼續往前走。
季懷邈問他:“你這一腦門汗,幹嘛去了?”
阮林抬手擦了擦額前的薄汗,說:“這不是我家開了個家庭會議嘛,我媽想擴大店面,我不同意,她那身體,我覺得店最多到現在這樣就行了。”
“然後呢,最近進貨,雞呀鴨啊豬啊牛啊都預備齊漲價了,我爸就說我們店也漲個價。我又不同意。”
“怎麽的呢?”季懷邈配合地問。
阮林抬抬手,說:“你看,我們做的是熟人生意,加上這片街坊四鄰都是大爺大媽,他們對價格的反應特別靈敏。漲一天可能沒啥,三天之後,他們可就不來買了。不行,不能漲。”
季懷邈點點頭,說:“那這怎麽辦呢?”
兩人已經走到海韻民宿門口了,阮林一邊開車門一邊說:“第一個問題,我想多研究幾種菜品,現在這些,這片人吃差不多了,再來幾種,加上宣傳,可能隔壁片區的也過來了。”
“第二個問題,我覺得還是從進貨端想辦法吧,所以今天我和我爸跑了好幾個市場,談下了一家沒漲太多的貨源。”
季懷邈看著倒車鏡,把車倒到馬路上,駛上大路,季懷邈說:“你這小腦袋瓜子裝了不少主意啊。”
阮林揚起下巴,神氣地說:“畢竟是個小老板嘛。”
季懷邈想了想又問:“我看鹵味店生意很好,你這民宿也不錯,林阿姨不用那麽累吧?”
“哎。”阮林歎口氣,“我媽老說,得多掙點兒,以後還得給我買房娶媳婦兒呢。”
隨著阮林的話,季懷邈的心揪了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愈發分明起來。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卻輕飄飄地:“想這麽遠呢。”
阮林轉頭看看他,說:“在長輩眼裡,這可不就是最重要的事麽。”
季懷邈輕笑,說:“那你怎麽想的呢?”
阮林揉揉耳朵,不好意思地說:“我啊,我覺得不能急,還是要找個自己喜歡的。”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季懷邈緩緩地說,是放松的語氣了。
阮林扭過頭看了看季懷邈,又轉過頭看前面的路,沒再說什麽。
開到飯店,兩人下車,碰上許虎成提著個袋子準備進店。
“買啥了這是?”阮林趕上許虎成,問他。
許虎成朝季懷邈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抖抖手上的袋子,說:“旁邊這市場的生蠔可大個兒了,還便宜。”
阮林湊過去往袋子裡看,說:“你就為買這個才不坐懷哥的車啊?”
許虎成眼神飄忽,瞥了眼季懷邈,沒回答。
三個人坐下,許虎成叫來老板,把生蠔給他,說:“幫著烤下,給你錢。”
老板看了眼,說:“加工費十塊。”
“漲了兩塊啊?”許虎成說。
老板搖搖頭:“你這個兒大,廢火。”
許虎成拿著菜單就要抽老板,老板笑著躲開了。
許虎成把著菜單,點了不少東西。燒烤店已經坐滿了,大家都大著嗓門說話,阮林聽不清許虎成點了些啥。
季懷邈則在看手機,阮林湊過去,季懷邈把手機朝他那挪挪,說:“飛行計劃,下周不用出國了。”
屏幕上面都是英語,阮林勉強能認出津連港機場的代碼,其他地方他就不熟悉了。
季懷邈一邊點著屏幕一邊解釋道:“北京、廣州、香港……”
阮林笑笑:“飛行員真是一出門就是千裡萬裡啊。”
季懷邈抬起頭看他,剛想說話,對面的許虎成不耐煩了。
“說啥呢你倆,大點聲,我也聽聽。”
服務員把裝滿了花生和毛豆的“花毛一體”拚盤端上來,許虎成剝了顆花生撂嘴裡,下巴微微抬著,看著季懷邈。
季懷邈總覺得許虎成對他有些莫名的敵意,但他仔細想了想,也沒想起來小時候他們有什麽大的過節。小時候沒有,現在就更沒有了,他們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
阮林笑起來,從季懷邈手上拿過手機,衝許虎成搖了搖屏幕,說:“都是英文,你看的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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