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被扯得一個趔趄,小跑著跟上他,安慰他:“誠哥誠哥,術業有專攻,你做生意的本事,他們不一定有。”
胡誠野這才放慢了步子,看了眼阮林,長歎了口氣,大喊道:“知我者,阮老板也。”
後面的季懷邈跟上來,勾著阮林的脖子,把他攬到自己懷裡,眯著眼睛,挑釁地看著胡誠野。
還沒等季懷邈說話,胡誠野先溜了。往前走了幾步,還回頭衝季懷邈比了個向下的拇指。
季懷邈一聳肩,笑了,嘲笑的笑。
“哥,你們對誠哥是不是,客氣點兒?”阮林想了想,還是建議了句。
玩了一天,阮林腦門上鋪了層薄薄的汗。他們背後,是巨大的摩天輪,正勻速轉著。
季懷邈看著阮林,想說你不用擔心他,他那是被大美女尋祁瑤駁了面子不痛快,但話到嘴邊變成:“好,聽你的。”
可是阮林皺了眉頭,以他對季懷邈和胡誠野關系的了解,不應該這麽好說話。
季懷邈看出他的疑慮,抬手把阮林的帽子給他扣上,隔著帽子把他的腦袋一通揉,揉得阮林“哎哎哎”直叫。
尋尋拿著小風車走過來,冷靜地評價道:“你倆幾歲了,我和小朋友都不這樣玩了。”
看著這神氣的小姑娘的背影,季懷邈和阮林一起笑起來。
阮林瞟了下周圍,然後迅速地親了下季懷邈的嘴角,問他:“你幾歲?”
季懷邈捏著的脖子,優哉遊哉回答:“比你大四歲。”
阮林笑著歪頭在他肩頭蹭了蹭,滿是親昵。
“懷表哥哥。”阮林輕聲叫。
季懷邈先是笑,然後摟住他的肩膀,捏了捏,柔聲答道:“在呢,扣子,我在呢。”
津連港的春天,晝夜溫差大,太陽快落山時的溫度,已經比白天降了快十度。
季懷邈搓了搓阮林的手,加快步伐,想趕緊帶他回家。
幾個人在停車場分別,胡誠野要坐晚班飛機出國,江楓兩口子還有尋祁瑤母子分別開著車走了。
季懷邈把車解鎖,阮林正準備上車,他一錯身,看到斜前面站著個小姑娘。
她個子矮,站在兩車之間,如果不是這個角度,很難看到她。
小姑娘在抹眼淚,四周並沒有大人。阮林手扶著車門,觀察著。
季懷邈問他怎麽了,阮林指了指小姑娘的方向。季懷邈想了下,把車又熄滅,重新下車,說:“走,去看看。”
快靠近的時候,阮林怕嚇著她,先輕聲問了句:“小朋友,你怎麽了?”
小姑娘看著有十一二歲,她沒抬頭,還是雙手抹著眼淚。
阮林看了季懷邈一眼,季懷邈皺了下眉頭,也問了句。
依然沒收到回應,阮林靠近她,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剛抬起頭,小姑娘的眼神還有些倉皇,阮林又問了一遍:“你的家人呢?”
小姑娘張開嘴巴,用誇張的口型和含糊的聲音說:“聽…不…到。”
阮林歎了口氣,站起來跟季懷邈說:“聾啞兒童。”
四周看了下,還沒到出園集中的時間,停車場沒什麽人,也沒有看見大人急匆匆往這兒走。
阮林掏出手機,在手機上打字,打一句,給小姑娘看一句,小姑娘下意識地就用手語回答阮林。
阮林認真地看著,他能認出個七七八八,就這樣和小姑娘交流上了。
一旁的季懷邈沒出聲,靜靜地看著這無聲的交流,他知道他現在出聲,就是添亂。
阮林彎著腰,平視著小姑娘,等問到了她媽媽的電話時,阮林終於松了口氣。阮林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後,小姑娘點點頭,阮林站起身。
正要撥電話,季懷邈攔了下,說:“我們要不問下振哥,怎麽處理?”
阮林頓住,明白了季懷邈的意思,他們不認識這姑娘的家長,即使打了電話,來個陌生人,他們也辨認不出來。
阮林點頭,季懷邈立刻給顧唯振打了電話。說明白之後,季懷邈一邊“嗯”,一邊朝阮林點了下頭。
“振哥說,他找個這個轄區的同事,馬上過來。”季懷邈掛了電話之後說。
很快,警察來了,小姑娘總算不再抽泣,小手揪著警察的衣角。
小姑娘的媽媽接到電話也是心急如焚,他們是在遊樂場裡面走散的,小姑娘循著記憶找到停車場,然後卻慌了手腳,不知道接著該怎麽辦。
“哎,你們這也不容易,但孩子也是特殊情況,以後多看著點兒啊。”警察核實了家長的身份之後,把小姑娘交給他們。
這雙父母還帶著個小男孩,他們給警察鞠躬,又給阮林和季懷邈道謝。小男孩吃著棒棒糖,握住姐姐的手,然後把嘴巴裡的棒棒糖拿出來,舉著給姐姐。
重新坐上車,開上回市區的路,天已經黑了。
因為剛才的事情,兩人沒說話,只看著前方的路。季懷邈的肚子“嘰咕咕”的叫了幾聲,他無奈地一手捂住肚子,就聽見阮林笑了起來。
“要不咱們去虎子那兒吃兩口吧。”阮林提議道。
季懷邈有些驚訝:“他店開了有一陣了吧,你沒去過?”
“我成天就光忙乎你了。”阮林擺擺手。
季懷邈嘴上不說,但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此刻美麗的心情。但這人啊,非愛說反話:“怎的,你不忙我還想忙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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