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季明軒會被吞沒的恐慌再次湧上她的心頭,
她忍不住開口:“季總..或許您是有什麽事嗎?”
意識到自己的突兀,她蹇澀著解釋:“我..我不是要窺探您的私事,就是..如果有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可能會好一點..”
季明軒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她。
時間再次靜默了,靜默到諸葛甜甜等不住想轉身開溜,她才聽到那個男人撕裂的喉鳴,“如果,你深愛的人已經有了對象,並且很幸福,你還會去追他嗎?”
諸葛甜甜理所當然地想說“不會”,可她似乎看到了男人的淚。
男人深邃眼睛裡血絲遍布,而在交織著猩紅的盡頭,堆著薄薄一層晶瑩。
難以隱忍卻又無比隱忍。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是比嚎啕大哭更為淒切的心碎。
...
平安夜那天,池洛回了津城。
時隔兩年,這個城市依舊迷人,充滿魅力。
東城區的古老建築有著三千年的歷時,是時光洪流裡不被磨滅的存在,與之毗鄰的街區工業發達,國際組織,金融機構不可勝算..
左手燈紅酒綠,右手文化古韻,這個城市包容性大到“存在即合理”,卻仍然沒能包容下當年的池洛和才子。
窗外熟悉的風景幻燈片一樣在池洛的臉上切換著,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看風景的人。
這世上有一個詞匯,很淒美,叫“物是人非。”
它描述遺憾,又勸你珍惜。
...
池洛這次來津城,是因為Eros接了這裡的好幾場演出,時間跨度一直持續到聖誕。
在此之前Eros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個城市,Eros累,兼職Eros小助理的池洛也累。
池洛臉部的皮膚嬌嫩又敏感,長時間帶妝,他的皮膚負荷過重,原本瑩白不見毛孔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斑駁陸離的紅,遠遠看著像未擦勻的胭脂。
Eros看著池洛的臉有些擔心,他指了指桌上顏色比池洛皮膚深了四五個色號的粉底液說:“要不你今天就別塗它了,你前陣子臉上的過敏才剛退,這麽頻繁皮膚鐵定受不了,反正今天這一場我是最後一個出場的,估計那會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不會有事的。”
池洛臉上確實刺痛的不行,他想了想,從桌上拿起一條軟軟塌塌的肉疤,“那,今天就隻戴個這個吧!”
“嗯..”Eros點點頭。
他比任何人都能同池洛感同身受。
太美的臉,有時候,其實是一種負擔。
Eros今晚演出的地點離酒店很近,從酒店後門的巷子裡穿過去,步行要不了十分鍾。
酒店後面的小巷曲折逼仄,這樣的窄巷池洛其實是有些覷的,幸好巷子兩邊銜接著繁華的街道,高樓上的強光延綿至小巷的地面,整個巷子皠白如練,泛著一層輕佻的柔軟。
第77章 小朋友,現在不流行勾引這套了(此章待大改)
在Eros上台前的十分鍾,Eros還笑著和池洛說等演出過後兩個人一起去酒店門口的步行街逛逛。
然而半個小時後,Eros卻因為舞台事故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Eros上台後,在舞台上跳貼地動作時,因為升降機形成的空洞未完全閉合,他一腳踩空從高達三米的舞台上掉了下去。
沉重的墜落聲隨著舞台上的音響傳遍了舞台的各個角落。
人群即刻安靜下來,又很快爆發了更為激劇的騷亂。
“啊,有血!”
驚呼聲傳進池洛的耳朵,他瞬間軟了腿。
愣在原地的池洛被人群擠到了離舞台最邊緣的地方。
Eros受了傷被圍在人群中央,而作為他助理的池洛卻陷在離Eros最遠的地方動彈不得。
兩年前的才子拉著他跳樓的那一幕如同爆炸後的碎片,紛紛揚揚鑽進他的大腦,嵌進他的皮肉,疼痛化成帶有吸盤的觸角,從四面八方爬向他,包裹他。
那些日複一日纏著他的噩夢,在他清醒的狀態下,毀天滅地而來。
好痛啊..
他好想討一個殼..
縮進殼裡,沉睡..
不要醒來..
可是,他不能,他要去找Eros.
不要怕,不會有事的。
池洛一步一步往回走,他踩著刀尖,他在慢慢窒息。
裴瀟然是往後退的時候撞到懷裡的這個青年的,裴瀟然不愛湊熱鬧,看完喜歡的老牌歌手演唱完以後這就準備離場,不料突發事故把他夾在了人群中央。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轉身就撞到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這個人衝著他的後背撞上來的。
良好的教養使得裴瀟然還是下意識道歉,“對不起。”
再抬頭時,青年已經跌跌撞撞地倒進了他的懷裡。
第一反應是惡寒,沒想到他人在他鄉了還碰上一個想要爬床的,還真是..鍥而不舍..
只是這人投懷送抱的計倆未免太拙劣,其他個想要爬床的男男女女還能聰明點往他酒裡下點.藥,或者堵在他上廁所的衛生間,仗著年輕大膽直接跪下身來..
而這個,毫無技巧的撞上來,整個人都壓在了他的胳膊上,雖然佔不了多少分量,但對比下來就顯得不那麽聰明。
“小朋友,現在已經不流行這一套了。”
裴瀟然身上的氣質依然是溫潤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其實他的脾氣並不如他外表看上去那麽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