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借著過年,看梁建生,還有速邁的項目,偷得浮生半日閑。期限一到,他倆必定要分開。他有他的工作,池羽有他的野雪巡回賽。
在把未來的事情規劃好之前,他不會輕易許諾任何。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則,他不願為任何短暫的歡愉而長久地妥協。
開車回家的路上,梁牧也又接到梁建生的電話。他向來是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從來不拖著,所以在車上就接起來。
梁建生還是熟悉的套路,接通先問了他昨天后來去哪了,新年第一天又幹了什麽,兜了三個圈子以後,他才說:“明年我和你司叔叔有兩個目標,我們想登玉珠峰和雀兒山。你說不找立峰,那你看我找哪家比較好。”
姓司的這位就是昨天跟他一起打牌的那位。要說這戶外圈子裡,能帶一兩個身體不錯的VIP上高山的公司有的是,梁建生自己指不定就認識幾家老板。可梁牧也看出來了,梁建生把橄欖枝拋給他,這是他求和的信號。這幾年他愈發意識到,他其實很了解梁建生。
他就接了。“那可以跟龍山啊,我朋友的公司。四川青海省內,他們做得最好,這兩年應該是公認的事實。”
梁建生聽著挺高興,要了王南鷗的聯系方式,就說回去自己安排。
等梁牧也要掛電話,他這才說:“兒子,那部電影……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放到現在,我也不會這麽做。放到現在,你也不需要我的幫忙。昨天,你司叔叔他們一個勁兒地灌我,我喝得不少。”
梁牧也知道,這才是他打這個電話真正的目的。
梁建生說,“新的一年了。過兩天,我們一起去看看熠川吧。他也要過個年。”
梁牧也本要說,他前幾周自己單獨去過。可話到嘴邊,他改了主意。
他早就知道,梁建生的嘴裡撬不出“抱歉”二字,可他確實是在向他道歉求和,以他自己的方式。也勉強算是一種進步。
他便答應下來。
第43章 禮物
冠軍氣遠比靜臥更養人,池羽三個星期後複查,就被醫生亮了綠燈,告訴他可以恢復正常訓練了。可這三周裡,發生了太多事情。
那天剛回到家不久,他打開電腦,便看到收件箱裡躺著一封郵件。來自速邁。是他們的公關團隊負責品牌代言的員工找到自己,想先約個電話聊。電話是加拿大這邊的團隊給他手機打的,員工本人就常駐惠斯勒,一聽就是資深滑雪愛好者,且做了不少功課,知道他的背景資料信息,對他之前拿過的獎牌也如數家珍。
有了之前Rossignol在他十八九歲時那一次“畫餅”,池羽並沒有太過於激動。他當時隻覺得很巧,因為兩周之前他收到的新年禮物就是速邁的藍夾克,似乎是預示著什麽。他還告訴了梁牧也,那個人也沒有意外,就說要請自己吃飯。他當時還挺得意地說,我跟你說過吧,新的一年會更好。
他和梁牧也的關系和年前又不太相同。他們聊得不太多,再也沒有像那天晚上那麽深入,但卻花了更多時間待在一起。每次相聚的晚上,他們總會做上一場,梁牧也從背後按著他,或者面對面拉著他做。開始總是心照不宣,中途激烈而不得喘息,而結尾總是親密,過於親密。
這關系,應該可以算是你情我願的炮友,可他們在一起做的事情,又遠遠不止這些。
梁牧也帶著他又去了斯闊米什幾次,池羽甚至還吊著右胳膊,試著去抱石攀一個簡單的線路,是斯闊米什的初級野攀經典,因為怪石像一艘船的船頭,因而得名‘泰坦尼克’。同樣二十出頭的黃鶴最喜歡這條線,說它雖然簡單,在岩館只能算個V2,但優雅而精巧。不需要高山才能有好線,黃鶴一臉癡迷地說。他還在旁邊教給池羽“左手解法”,讓他看著beta。
左手伸直,右腳岩點換左腳,左手再撐起,然後右腳抬高,左手握住左上方岩點,拉起身體,再跟左腳……
池羽終於也體驗了一把他自己學生的滋味——眼睛學會了,可手學不會。他再有力量,也是靠腿吃飯的,單憑一隻手,吊不住自己的全部體重。他就跳下來,靠著軟軟的保護墊,笑著讓黃鶴再給他爬一遍‘泰坦尼克’。
最後,兩個人被趕過來的鄭成嶺吼了一頓,鄭成嶺說池羽之後還有賽要比,別再給他摔著。
梁牧也倒是信任他,當時,他就在遠處的地上架好機位拍潘一格訓練的片段,不時回頭衝自己笑笑。如同在the Funnel,如同在鑽石碗,冒險家眼裡認得同類,他知道池羽自己心裡有數。
一天到頭,他就睡梁牧也的房間。動力繩繞成一團,機械塞和掛片也散落一地,電影鏡頭架在房間角落,什麽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夜晚來臨,他們赤身裸體,擠在狹窄的單人床上。那天,他左手酸得連刀叉都要拿不住,躺在床上,被梁牧也服務了一整個晚上。
進入之後,梁牧也摟著他脖子,摸著他印在上面的吻痕,卻突然抬起身體,從上到下看著他說:“我拍你吧。”
池羽抬頭就看見角落裡架著的電影攝像機,嚇了一跳,立刻掙脫了他的懷抱。
梁牧也看他一驚一乍,也覺得好笑,解釋道:“不是現在。我說拍你滑雪。”
池羽問他用什麽,怎麽拍。他們進來得太著急,C300還沒收起來,正放在牆角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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