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象征著他向往的自由。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接著一滴,從眼角滑落。
原來霍系舟都知道。
所以霍系舟才會先帶他坐熱氣球去追夕陽,了卻他童年的遺憾。
再用包涵著落日的戒指,向他求婚。
世界上怎會有如此溫柔又包容的愛人。
譚時哭得渾身顫抖起來,霍系舟躺下來,將人籠進自己懷裡,手掌輕輕在譚時脊背上拍動。
“哭吧,哭完以後,過去的事情,都會融入黑夜中,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它們就會隨著黑夜一起消失不見,再也不會困擾你,我保證……”
霍系舟睜著眼睛,視線落向譚時身後的位置。
拖了這麽久,譚家俊和李敏靜的審判結果終於出來了。
因為案子時間久遠,家中還有年僅6歲的譚寶根要養,法院最後對兩人的判決是判二緩三。
雖然沒直接關進去,但他倆後半輩子,也沒有出來禍害譚時的可能了。
譚時的戶口,在譚時上大學的時候,就跟著簽來了京市。
兩人再也沒有任何把柄,能用來拿捏譚時。
霍系舟還找了人,可以在老家好好的關照譚家俊和李敏靜。
當然,這些鬧心的事兒就沒必要說出來,惹譚時煩惱。霍系舟會處理好這一切。
譚時的臉埋在霍系舟的肩窩上,不一會兒,滾燙的淚水便打濕了霍系舟的衣裳。
譚時無聲的哭泣著,安靜極了,除了身體的顫抖和略顯急促的呼吸,彰示著他現在的狀態。
霍系舟心疼極了。
愛人的眼淚是利劍。扎在他心上,讓他的心千瘡百孔,跟著譚時一起疼。
但他什麽都沒說,無聲的陪著譚時。
很久之後,譚時才平複下來。
他的聲音嘶啞哽咽,“系舟,你知道嗎?”
不等霍系舟回答,他就繼續說。
“我把工作這些年賺到的錢,除了買了那套舊房子,剩下的錢,全都捐給了當年幫助過我的學校和老師。”
霍系舟拍著他背的手一頓,把人往自己懷中摟得更緊了。
譚時七位數的年薪卻生活的依然節儉,這就是原因嗎?
“李敏靜和譚家俊總說我是瘟神,誰沾上我,誰家倒了八輩子霉。”
譚時的臉埋在霍系舟懷裡,霍系舟看不見他的神情。
“我偏不信,我十倍百倍千倍的,把收到的好意返還給這些年幫助過我的人。我要讓他們覺得,沒白幫錯人。”
“老師們沒收多少,我第2年打錢回去的時候,她們都不願意收了。讓我自己攢著錢以後買房結婚……”
譚時說著說著,眼淚又滾了出來,“她們都是好人,你說她們是不是傻,給錢都不要?”
“我不聽,我每年都打……學校就成立了一個助學金,用我打回去的錢,幫助家境困難的學生完成學業。”
譚時吸了吸鼻子,“你出差的時候,我收到了學校的短信,今年在我的助學金幫助下,又有七名女生考上了大學。”
“在我們老家,她們要是沒上高中,十六七歲的年齡就會被家裡嫁出去換彩禮錢。
“現在她們不一樣了,她們讀完了高中,考上了好大學,以後她們能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而不是十六七歲就嫁人生子。”
譚時忽然趴起身,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你看,系舟,我不是瘟神,我不會拖累你的。”
譚時手上轉動著霍系舟戴上去的戒指。
霍系舟被譚時說的話惹紅了眼,“你不是瘟神,他們有眼不識珠。”
霍系舟抖開被子,包裹著譚時,讓譚時枕在他的胸膛上。
“譚時,你是滄海遺珠,曾經的苦難讓你蒙了塵。”霍系舟的手伸進被子裡,摩挲著譚時的脊背。
“但寶珠終究是寶珠,灰塵遮擋不住你的光輝。在合適的時間,你就會發射出耀眼的光芒,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霍系舟說:“現在的你,就是正在發光的寶珠,明亮、璀璨,熠熠生輝。”
滴答……
一滴眼淚,滑過譚時的下巴,落在霍系舟胸膛上。
“對,我是寶珠……”
“我是寶珠……”譚時喃喃道,死死抱住霍系舟,“我是寶珠……”
這一刻,曾經遮掩了寶珠光輝的塵埃,終於被霍系舟洗滌一淨。
困擾住譚時的大山,將他深陷的泥淖,一路走來的荊棘……
這一路上所有的障礙,霍系舟都耐心的,一一替他清理乾淨。
從此,譚時眼前,只剩下一條平坦大路。
哭累了,譚時就著這個姿勢,枕在霍系舟身上,沉沉睡著了。
霍系舟滿心都是憐惜,給他掖好被子,抱著人也睡了。
兩人在草原一直玩到周天晚上才返回京市。
星期一上班的時候,公司裡所有長眼睛的人,都發現了譚時和霍系舟帶著同款戒指。
正兒八經炸翻星躍娛樂大樓的,是霍系舟這天中午,用自己上一次新鮮注冊的帳號,發了一張圖片。
霍系舟還配文道:
“此生所愛。”
照片上,兩個手掌,十指相扣緊握著。
兩隻手的無名指上,帶著款式相同的戒指,上邊都嵌著一顆橙紅色的鑽石。
從兩人的手型就能看出,這是兩個男人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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