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兩個保鏢將吳秘書的屍體拖了過來。
沒錯,屍體。
“頭部中彈,這一槍最致命。”保鏢說。
張助理笑著看向懷聿:“先生打的。”
潘尹川松了口氣,原來當時懷先生也轉身開槍了,那看來沒打錯。不過吳秘書是間諜?
只聽保鏢緊跟著又說:“另外七發子彈,全部打進了腹腔,嗯,脖子以下盆骨以上,都打成了一團爛。”
這一下,所有目光都看向了潘尹川。
潘尹川不太確定地擠出聲音:“我打的?”
張助理挑眉,蹲下身去看了看吳秘書的死狀,順勢將吳秘書的手往外一扯。
吳秘書當時的確是在掏槍,手都扣在扳機上了,但一發都沒能打出來。
張助理頭也不抬地說:“就是你打的。”
說完,他還挺好奇,站起身問:“你當時瞄準了嗎?”
潘尹川的聲音還很緊繃:“沒有,顧不上。”
“也對,千鈞一發的時刻嘛。”張助理順嘴又問了一句,“以前在靶場打過?”
潘尹川搖頭。
張助理這才真的驚訝了:“第一次打?”
潘尹川點了下頭:“……嗯。”很……厲害嗎?不就是靠自動連發打出去的嗎?
張助理有點想不通,忿忿地說:“槍打得準還能通過X傳播嗎?”
潘尹川:“……咳咳咳咳咳。”
第11章
懷先生聽了這段對話,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拍了拍潘尹川的屁股,說:“坐進去點。”
潘尹川臉上有點發紅,連忙挪動屁股。
懷聿這才跟著也坐了進去。
“那個吳秘書他……”潘尹川剛起了個頭。
懷聿說:“申遠輝安排在我身邊的。”
潘尹川點了點頭:“原來懷先生早就知道。”難怪當時懷先生也掏槍了。
想到之前懷聿嘲諷他們時說的話。
潘尹川小心翼翼地問:“他和我,都是誘餌嗎?”
留下吳秘書,讓研學社的人放心,任他被修良父子帶走,是為了讓研學社的人能“鼓起勇氣”探出頭動手,方便懷聿一口氣全給收拾了。
氣氛似乎凝固了一瞬。
懷聿還沒說什麽,張助理先開口了:“潘小先生怎麽會這樣想呢?那當然不……”
懷聿語氣平淡地說:“是。”一下將張助理的話全給打斷了。
懷聿轉頭看向他,說:“加錢吧。”
不是問“加點錢行嗎”,是不容拒絕的“加錢吧”,確實是像研學社那幫人說的那樣“霸道”。
張助理站在車門旁,喉嚨口發緊。
他雖然不談戀愛,但他知道這樣顯得冷漠又強勢的口吻,會扎穿對象的心。
潘尹川這個Beta還是比較難得的,先生自己也很喜歡。萬一把人惹急了,撒手不乾要跑路……
呃,張助理腦中念頭一動,心想那不會正中先生下懷吧?把人綁回來,關起來艸……想想倒確實是更刺激了。
還沒等潘尹川做出反應,懷聿緊跟著又問:“還有別的要求嗎?”
這才吝嗇地顯出一點貼心來。
潘尹川想說不加錢也行。
打從下飛機,被扣在南塔市開始,他在象牙塔裡養出的那點天真就被一點點衝刷掉了。
他很清楚“形勢”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反正只有一年啊……也許一年不到,位高權重的Alpha就已經對他感覺到膩味了。
“很為難?什麽要求都可以提。”懷聿的聲音又響起。
潘尹川想了想,說:“……下次不要再這樣,可以嗎?”
懷聿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點訝異之色,他重複了一遍:“不要這樣?”
“嗯,當誘餌還是很危險的,我不想再當一次。”潘尹川非常坦白地說。
“只有這個?”
“唔。”
“以後都不會再有了。”懷聿沉聲說。
張助理在門口聽得一愣一愣的,就、就這麽結束了?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
起碼也該心痛難當,臉色慘白,當場昏倒吧?
“先生,修岺帶過來了。”保鏢走近了說。
修岺還沒死,只是滿頭的血和汗,兩個保鏢架著他走到面前,一撒手,他就不受控地摔了下去。
“懷先生。”他從齒間擠出聲音,“懷先生!懷先生!”
他一聲接一聲,像是宣泄心中的憋悶與絕望。
最終都化成一句喃喃:“您要將我和我父親都殺死在這裡嗎?”
懷聿回答了他的問題:“那得看你在你父親心裡有多重。”
好耳熟的話!
潘尹川一下想到了,修良跟他說的打個賭,看看懷聿對他有幾分愛。
好麽,現在局面又調轉了。
修岺一下不再說話了。
他寧願他父親回來救他,然後父子倆死一塊兒,也不願意他父親先逃跑。
他不能接受別人不愛他。
這也是他對著潘尹川暴怒跳腳的原因。
槍火聲漸漸停息,多方領軍人物相繼趕來,製止了戰局進一步擴大。
但修良還沒有露面。
他好像真的趁亂逃走了。
潘尹川坐在裝甲車裡,慢慢都感覺到昏昏欲睡起來。
“沒睡好?”懷聿問。
潘尹川一下驚醒過來,沒想到這會兒懷先生還有心思關心他的睡眠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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