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原來是潘先生!”醫生的表情經歷了巨大變化,最後定格在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上。
仿佛潘尹川在中心城很出名的樣子。
醫生隨即又轉過身:“懷先生,今天您不用帶手機了嗎?”
“嗯。”懷聿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潘尹川,“幫我拿著。”
醫生見狀,頓時又是一臉明悟的表情。
懷聿的治療過程很長,還很枯燥。
難怪需要我給他打電話。
潘尹川在外面待了會兒,都有點坐不住,於是開始跟醫生閑聊。
“聊什麽?”懷聿從裡面出來,仿佛漫不經心地問。
潘尹川從護士手裡扯過幾張紙巾遞過去,問:“治療的時候也會痛?你頭上都是汗。”
懷聿沒有接,低頭就著潘尹川的手擦了擦汗水。
醫生頭一次見這樣的,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啊!
盡管潘尹川在擦汗的動作裡,幾乎沒貢獻一點力氣,但也還是很好地安撫住了Alpha,讓他沒有再問兩人都閑聊了什麽。
免得他好像一個時時刻刻都控制欲爆棚的人。
回到車裡,潘尹川看了看懷聿挽起袖子後的手臂。
手臂的肌肉線條流暢,青色血管已經褪去了發病時的猙獰,反而有種別樣的性感。
“看什麽?”懷聿突然轉頭。
潘尹川慢吞吞地說:“醫生說你這兩天又打抑製劑了。”
懷聿也不否認,隻盯著他說:“不打怎麽辦?”
“你怕來見我的時候失控嗎?”
“是啊,潘尹川。”
潘尹川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按住他的手臂,摸到青筋的脈絡,底下隱約傳來鼓噪的跳動。
懷聿眼眸一黑,目光深深地盯著他,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潘尹川。”
是感動嗎?
“懷先生還是愛惜些身體吧,醫生說,你得禁欲幾天。”潘尹川慢慢說出了剩下的話。
“……”
“你們就聊了這個?”
“啊。”
“通過親密關系,實現信息素上的撫慰,教科書裡都這麽寫……”
“是,但那是指Omega和Alpha,不是指Beta和Alpha。”潘尹川一臉你騙不了我的表情。
“……”
潘尹川說到這裡,倒是突然想起來:“他們會給你送Omega來安撫你嗎?”
懷聿說:“沒有。”
說完,他發現潘尹川臉上好像寫著不太相信。
“的確沒有,一會兒就到我的住處了,你可以自己看。”懷聿的語速不經意地加快了一點。
“可是嚴少校以前還給你送……”
懷聿覺得嚴雪真活該被老婆騙。
造太多孽了。
“那兩個人早就回了嚴家,之後就沒有別的了。”懷聿低聲說。
潘尹川點了下頭,慢吞吞地又說:“不喜歡和喜歡真是很不一樣,那時候懷先生還把人收下了,一塊兒帶到了聖安州……”
懷聿額頭青筋直蹦,又將姿態放低些,仔細解釋道:“那會兒我對他們也沒什麽興趣,收下是為了告訴其他人有討好我的途徑。再強勢的人,如果做人太獨,別人送上門的一概不要,那些人就會像是被逼入絕境的狗,要狗急跳牆了。”
潘尹川歪頭看著他:“那以後不是還要收?”
懷聿的語速又快了點:“不收。”
“那懷先生不就做人太獨了嗎?”
“你來收。”
潘尹川疑惑又茫然:“收幾個簡言那樣的嗎?”
這一刀一下又捅懷聿心上。
懷聿忍住了沒有發作,溫聲道:“別的……古董字畫,珠寶,都可以。”
懷聿轉聲說:“這次我病了,他們也隻送來了慰問,讓我節哀。”
“節哀???”
“他們都覺得我的未婚夫凶多吉少應該是死了,這時候誰給我送Omega,都是觸霉頭,誰敢?”
這下輪到潘尹川呆了呆,顫抖著指了指自己:“未婚夫……是說我嗎?”
懷聿點頭。
“我怎麽就成了……懷先生的未婚夫?”
懷聿輕描淡寫:“總需要一個身份。”
潘尹川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架上了一艘大船,難怪當時醫生一臉恍然大悟。
懷聿看他驟然沉默了,胸口又泛起了一點針刺般的不快。
但他才把潘尹川睡了,信息素和情緒都處在相對平穩的狀態,所以還是溫和地問:“討厭這樣?”
“我之前就和懷先生說過,我為什麽不想聽懷先生的表白……”潘尹川有點憂愁,“正常談戀愛,分手是自由的。但在懷先生這裡……”
懷聿壓著情緒,語氣溫和繼續道:“還沒和我好好談,就想著分手的事了?”
潘尹川知道他可能會生氣,但還是覺得這東西要事前明確好,不能稀裡糊塗,否則跟之前簽了契約有什麽區別?
他輕聲說:“我得先確定我擁有自由。”
“你擁有這樣的自由。”懷聿說。
潘尹川抬眸。
就聽見懷聿接著說:“等我死了。”
潘尹川一下啞了聲音。
車廂裡的氣氛有點不太愉快,不過懷聿接下來一句凶惡的話也沒說,也沒做什麽強製的動作。
等到了懷聿的住宅。
懷聿讓人領著潘尹川去休息,兩人在二樓分道揚鑣的時候,懷聿才驀地說了句:“反正你可以早點把我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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