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太逞強了嗎?
喬清許垂下視線,看著地磚想到。
他已經盡力了,但不得不承認,在這場牌局中,他本來就沒有多少籌碼。
而見喬清許回避自己的視線,姬文川大概猜到了小狐狸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他歎了一口氣,收起那股強勢,抬起一條胳膊,對喬清許說:“過來。”
這是兩人心照不宣地過來坐懷裡的意思。
喬清許沒有動:“我們還在談事情。”
姬文川耐心地說:“過來談。”
喬清許仍舊沒有動:“不要。”
姬文川索性挪到喬清許身邊,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勾住他的雙腿,很輕松地抱進了懷裡。
“怎麽瘦了那麽多?”姬文川問。
“因為你。”喬清許破罐子破摔地說。
姬文川笑了起來:“是我不好。”
喬清許突然發現這走向不對,皺起眉頭說:“你不要以為色誘對我管用。”
“那我還能怎麽辦?”姬文川無奈地說,“小朋友嚇又嚇不得,哄也哄不得,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姬文川又變得溫柔起來,喬清許暗暗提醒自己不要上當。
這老狐狸一定是發現來硬的不行,現在改用懷柔政策了。
不過喬清許也沒敢再提兩敗俱傷的事,問道:“所以你要不要我做你的藝術顧問?”
“嗯——”姬文川思索著說,“我考慮考慮。”
明天就要開拍了,現在還考慮考慮,這不明擺著是在敷衍嗎?
“你真不怕我做出對你不利的事嗎?”喬清許問,“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你知道我膽子很大。”
“我知道。”姬文川笑了笑,“我請了那麽多專家都沒人敢質疑高足杯的真實性,就你敢。還有我活那麽大,也只有你敢威脅我。”
“所以呢?”喬清許緊跟著問。
“你自己看著辦吧。”姬文川仍是那副遊刃有余的模樣,“我不會干涉你。”
喬清許又有了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好像姬文川總是這樣,越是緊要的事,他越不會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喬清許還想繼續問,但這時管家從玄關來到客廳,對姬文川說:“黎老板來了。”
黎老板?
喬清許愣了一瞬,黎丘行來找姬文川做什麽?而且還是直接來家裡。
姬文川朝著管家點了點頭,對喬清許說:“你先回去吧。”
第25章 歡迎來到精品瓷器專場
和黎丘行擦肩而過的時候,喬清許點頭致意,招呼道:“黎總。”
他的態度很是淡漠,畢竟之前被黎丘行騷擾過,每每回想起來都令人不適。
結果黎丘行的態度比他還冷,或者說,他根本顧不上喬清許,就隨便點了個頭回禮,然後一臉凝重地走向了客廳。
他為什麽會是那副表情?
喬清許走到玄關,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只見姬文川站起身來,把黎丘行帶往了會客廳的方向。
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談。
“喬先生。”管家出聲提醒。
喬清許收回視線,離開了頂層公寓。
這一夜注定是失眠的。
喬清許在腦海中反覆預演明天即將發生的事,但由於實在拿不準姬文川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他的預演總是到最後高足杯出場時便中斷。
說是要兩敗俱傷,但其實這是個很寬泛的議題。
他該怎麽去曝光這隻高足杯是個贗品?
總不能最後開拍時,他站在台上公開宣布,接下來要上拍的是一件贗品,他因為良心過不去,站出來揭露行業的黑暗面。
要是真這麽做,或許會贏得一些尊重,但也一定會丟了事業,同時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自討苦吃。
這種自損一萬傷敵一百的做法他肯定是不想的。
那麽就只剩下私底下去曝光,比如告訴所有意向客戶,這隻杯子是贗品,不要來參與競拍。
但誰又會聽他的話?
就像姬文川所說,這些人在意的根本不是杯子的真假,而是它攜帶的經濟價值。
只要圈子的規則不被撼動,加上有姬家做背書,他們就不用擔心杯子買回來無法出手。
這種自損一百傷敵為零的做法似乎也沒什麽必要。
公開曝光欠妥,私下曝光沒用。
到頭來,這還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只能看姬文川願不願意把那隻贗品拍回去了。
輾轉反側到清晨,喬清許索性放棄了入眠,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看看鏡子裡的自己,眼下青黑,一臉愁容,這樣的精神狀態去拍賣可不行。
他換上運動服,去樓下跑了三公裡,等再回來時,至少表面上氣色好了不少。
要穿的黑色西裝昨晚已經準備好,這還是喬清許十八歲成人禮時他爸給他買的第一套正裝,面料講究,剪裁得體,也是他所有衣服裡最昂貴的一套——當然,姬文川送他的那套除外。
在早些時候,喬清許還想過姬文川送他的衣服可以在往後的拍賣中穿出去。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估計那套衣服他是永遠也不會再穿了。
“孤芳奏雅”的拍賣會和預展一樣,在禾豐的場地舉辦。
離開拍還有半小時,喬清許在後台不停刷新系統,卻仍然沒有見到姬文川辦理競拍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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