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彥發現他壓根沒那心思的時候,自己就會退卻。
喬清許岔開了話題:“你最近就沒什麽好消息嗎?”
安茉無語地撇了撇嘴角:“我天天忙成狗了哪還有心思談戀愛?”
她聊起了手上在跟的遺失文物,國外藏家不配合,拒絕歸還,但在政府的運作下,已經有了松動的跡象。
老實說,如果不是喬清許的志向是當一名拍賣師,加上自己家就是開拍賣行的,他還真想考去當安茉的同事。
時間越晚,燒烤攤生意越好,大街上已少有車輛來往,小巷裡卻比白天還要熱鬧。
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喬清許起身去吧台結帳,這時隔壁桌的客人認出了他:“小喬?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喬清許也認出了對方,是小區裡的街坊。
“前幾天剛回來。”他說道,“李叔,您也出來吃宵夜?”
李叔一看喬清許這是要去結帳,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你別給,李叔請客!”
喬清許連忙拒絕:“別,真不用!”
李叔堅持:“你爸幫了我那麽大的忙,我請是應該的!”
“不是,您……”
結果是喬清許推辭了半天,帳還是被李叔給結了。
離開燒烤攤時,安茉回頭看了看,對喬清許說:“你爸可真厲害啊,現在還有人記著他的好。”
喬清許心情複雜地輕籲一口氣,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說:“所以我才回來啊。”
喬清許的父親是遠近聞名的打假鬥士,揭穿過不少古董造假騙局,還為此上過央視。
就說剛才硬要幫喬清許結帳的李叔,就是差點花一百萬去投資假錢幣,被喬必忠攔了下來。
之前隻身在國外的時候,喬清許偶爾會想,反正他爸走了,他媽也不要他了,他大可就待在國外,總好過回來坐冷板凳。
但每每想到他爸鬱鬱而終,他又想,他還是得回來繼承他爸的事業才行。
安茉發現了喬清許情緒有些低落,知道是事業無進展讓他煩悶,問道:“姬文川那邊你打算放棄了嗎?”
喬清許搖了搖頭。
他爸乾打假這事惹了不少仇家,曾經還被人打斷過一條腿,都沒說過要放棄,他這才哪兒到哪兒?
“我再想想辦法吧。”他說道。
策劃案做出花來,姬文川也不會感興趣。
喬清許承認楊彥有一點說得很對,收藏對姬文川來說就是玩兒,他根本沒必要花精力去扶持一家小拍賣行。
就好比身處富饒之地的人,隨時都可以吃上山珍海味,又何必去關心小麥如何增產?
所以一開始喬清許就選錯了方向,他以為他能從策劃的專業性上說動姬文川,但到頭來,還是得從利益角度去考慮才行。
又花了兩天時間,喬清許重新做了一份方案。
新方案給的條件非常誘人,但也很激進,就連喬清許自己都不確定能否實現。
不過這並不重要。
如果姬文川表現出興趣的話,那說明這件事還有談判的余地,並非完全沒有機會。
然而當喬清許再去找秘書約時間時,對方卻告訴他,姬文川最近行程很滿,沒有時間。
要不是喬清許已經見過姬文川,知道他多的是時間喝茶,他沒準就信了。
很顯然姬文川不想再給喬清許第二次機會,但這並不妨礙喬清許從網上的公開信息查到他這周要為某畫廊開業剪彩,而畫廊的開業儀式並不限制遊客進入。
逛畫廊之於拍賣師不過是家常便飯,但專門為了見某人來畫廊,喬清許還是頭一次。
畫廊主人是個外籍華人,在北美現當代藝術圈很有名氣。
姬文川跟這樣的人看上去毫不相關,也不知是不是兩人本就有私交,還是來到國內,來到姬文川的地盤,都得把他奉為座上賓。
離開業儀式還有十來分鍾,喬清許估摸姬文川應該已經到了。
他步履如飛地在畫廊四處尋覓,而沒過多久,還真讓他找到了姬文川的身影。
今天姬文川穿著一件頗有設計感的斜襟黑色襯衫,衣襟更寬的那面繡有雲紋和丹頂鶴,時尚之中又透著古典之美。
他閑庭信步一般欣賞著牆上的畫作,身旁沒有跟著其他人,倒是方便了喬清許上前搭話。
然而喬清許才剛邁出兩步,就有人比他先到了姬文川身邊。
那人一下挽住了姬文川的胳膊,仰著腦袋也不知在說些什麽,姬文川微笑著回應,看兩人對話的樣子,顯然非常熟悉。
不,不止是熟悉。
挽住姬文川的是一個可愛的男生,說話時虎牙若隱若現,看姬文川的眼神裡仿佛有光在閃爍。
而姬文川的表情也很是寵溺,如果說他待客時的柔和是對外的,那他現在的溫柔絕對是私人的。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前走,舉止親昵,這畫面放喬清許眼裡,竟莫名看出了一絲旖旎。
他逐漸放慢腳步,大腦像是生鏽了一般,想要運行卻有些卡殼。
一些被他忽略的細節逐一浮現……
楊建章說:姬文川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年輕。
姬文川問他:你送的禮是這套茶具,還是你自己?
蛛絲馬跡漸漸拚湊出另一個版本的事實——
姬文川是gay?
還喜歡年輕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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