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慧琴這麽一說,喬清許才發現他好像從沒有認真想過一個問題,他工作是為了賺錢嗎?
他沒有太多物質需求,現在的收入綽綽有余,心裡的目標——把福至打造成一流拍賣行,在有姬文川後,似乎也變成了一個將來會水到渠成的結果。
生活從困難模式轉變成了輕松模式,接下來只需要按部就班過好每一天就好。
喬清許有些不確定,這是二十四歲年輕人應該有的狀態嗎?
回家時夜已經深了,老管家一如既往地在玄關迎接。
喬清許換好拖鞋,問道:“姬先生呢?”
某個老先生已經養成了報備行程的習慣,早在七點多就發消息說他到家了。
“在廚房。”管家說,“心血來潮給您做夜宵呢。”
“啊?”喬清許有些意外,隨即覺得好笑。
趿拉著拖鞋來到廚房,只見姬文川正站在台面邊,一手拿平板,一手拿鍋鏟,像模像樣地翻炒著什麽。
喬清許悄悄來到姬文川背後,一把環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問:“在做什麽?”
視線越過姬文川往下看去,只見鍋裡正燒著大塊大塊的牛肉,香氣撲鼻而來。
“牛肉面。”姬文川並沒有被嚇到,微微側過頭來,問喬清許道,“你吃多少?”
“一小碗就好。”喬清許仍舊懶懶地掛在姬文川身上,“怎麽突然想到給我做夜宵?”
“看你最近很辛苦。”姬文川在旁邊燒著沸水的鍋裡下了兩把掛面。
“確實好辛苦。”喬清許就像人形掛件一樣,姬文川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有你這樣的老婆真好。”
“老婆?”姬文川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過身來托起喬清許的臀部,接著再次轉身,把他放到廚房台面上,“你叫誰老婆?”
“你。”喬清許抬起胳膊,環住姬文川的脖子,蜻蜓點水地親了親他的嘴唇,“叫聲老公來聽聽。”
“反了你了。”姬文川只是笑笑,也沒生氣,回吻住了喬清許的嘴唇。
纏綿的親吻被水沸騰的聲音所打斷,姬文川松開喬清許,關了火,盛好了兩碗面端到餐桌上。
喬清許咬了一口牛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這真是你做的?”
“嗯。”姬文川道,“不然呢?”
喬清許表示懷疑:“不會是阿姨做好前期工作,你穿上圍裙擺拍的吧?”
姬文川挑眉:“我有這麽無聊嗎?”
喬清許不由想到,心血來潮給他做宵夜,看上去好像是挺無聊的。
吃過宵夜,收拾的部分就不歸姬文川管了。
兩人倒了兩杯清酒,窩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上消食。
晚上九十點鍾的錦城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透過落地窗向外看去,一條條馬路變成了交織在一起的金線,燈火通明的大廈高矮不同,錯落有致,構成了一幅繁華的城市夜景。
但落地窗內卻是溫馨愜意。
“你今天不忙嗎?”喬清許靠在姬文川的肩頭問。
“下午空了一會兒。”姬文川也半靠在喬清許身上,淺淺抿了一口清酒。
“空了一會兒你就來拍東西?”喬清許抬頭看了看姬文川,繼續欣賞窗外的夜景。
“拍東西是順便。”姬文川說,“主要還是想你了。”
冰塊使酒精變得順滑,清酒劃過喉嚨只剩下淡淡的甜味。
“為什麽買那個白玉松鼠葡萄?”喬清許又問。
“可愛。”姬文川說。
喬清許不禁有些無奈,放下酒杯,略微坐直身子,看著身旁的姬文川說:“你是收藏大家,買東西能不能不要這麽隨便?”
“哪裡隨便了?”姬文川笑著說,“那兩顆葡萄很像你的形狀。”
兩顆葡萄?
喬清許反應了一瞬,立馬明白了過來,瞪著身旁的人問:“姬文川,你要不要這麽流氓?”
姬文川頓時笑得不行,攬過喬清許的肩膀:“收藏跟你相關的東西是我的新愛好。”
“根本不相關好嗎!”喬清許抓狂,“你怎麽有那麽多惡趣味?”
姬文川拉開睡衣的衣襟,指著胸口的紅印說:“你不蓋得也很起勁嗎?”
成為福至拍賣行的法人後,喬清許也有了一枚刻有他姓名的私章。
只是這章是官方指定單位刻的,就方方正正的“喬清許”三個字,毫無設計感可言。
當然,拿到法人章的感覺還是很興奮的,喬清許找不到地方蓋,便把主意打到了姬文川身上。
現在姬文川胸口就有“喬清許”三個字,像是標記的私有物一樣。
雖然喬清許很不想認可某個老先生的惡趣味,但不得不承認,在男朋友身上打上標記的感覺確實很爽。
“你以後沒事別來我的場次。”喬清許沒底氣地咬著杯沿,“免得你看到什麽都往我身上聯想。”
“好。”姬文川爽快地答應道,“我換個號碼去。”
喬清許:“……”
算了。
姬文川要做什麽,向來不是喬清許能管的。
“話說陶局的畫明天開拍,”喬清許突然想到了這事,“我給的起拍價是三千,應該不會太低吧?”
陶國勇這畫,起拍價就等於落槌價,也就是拍賣行會白白損失這三千。
想著他以後可能還會拿畫來,喬清許也沒法定得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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