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反過來?”喬清許問。
“他要是向你低頭,他以後也抬不起頭來了。”安茉說。
喬清許的眼神暗了暗,說:“所以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不,我覺得你們把問題想嚴重了,低個頭認個錯就跟要了命似的。”安茉說,“你們需要的是互相理解。”
“理解不了。”喬清許皺眉道,“憑什麽要我先給他低頭?”
“我可沒讓你低頭。”安茉說,“你是我閨蜜,我怎麽會幫著他說話?”
“那你讓我理解什麽?”喬清許問。
“你想啊,姬文川比你大十一歲,又是姬家家主,有權有勢,身邊什麽都不缺,很顯然這也是涉及到他不能退讓的問題,他怎麽會輕易跟你認錯呢?”安茉說,“除非,他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什麽身份啊地位啊尊嚴啊,他全都不在乎了,才有可能向你低頭。”
喬清許自認姬文川並沒有喜歡他到那地步,說:“你這不還是讓我先低頭嗎?”
“你別老揪著低頭兩個字不放嘛。”安茉道,“我是說,理解是溝通的前提,你們都不理解對方,那還溝通個屁啊?”
話糙理不糙,喬清許突然發現,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他和姬文川都不理解對方,所以無論怎麽溝通,最終都會演變成吵架。
他有些煩地動了動嘴唇:“……我理解他,他理解我嗎?”
“算了,你們都分手了,也別糾結了。”安茉歎了口氣,又說,“根據我常年跟辦公室大姐們嘮家常的經驗,沒有哪兩個人天生就是適配的,能磨合過去,就能走一輩子,磨合不了,吹了就是了。”
“已經吹了。”喬清許皺了皺眉,不想再花時間在感情的事上,收起紛亂的思緒,說,“你先幫我問問那兩件文物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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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節假日,姬家大宅難得這麽熱鬧。
眾多長輩圍坐在圓桌旁,你一言我一句,看似閑散的聊天,內容傳出去卻足夠駭人。
“新的法案我已經提上去了,通過之後會限制黎丘行的公司。”
“他背後還牽扯了一些人,也有必要敲打一下。”
“他這其實是孤注一擲,沒能搞到文川,應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不自量力,跟姬家作對。”
“還有一個姓楊的,沒什麽背景,該怎麽處理?”
“看文川的意思。”
眾人把目光移向了姬文川,卻見他竟不合時宜地在走神。
六伯爺咳嗽了一聲,問身旁的姬文川道:“文川,你要怎麽處理那個叫楊彥的?”
姬文川這才收回思緒,說道:“先放著,回頭我親自處理。”
把一眾長輩送走後,姬文川和六伯爺來到了書房裡。
傭人按照姬文川的吩咐端來了今年的新茶和一套紫砂茶具,他親自取茶燙盞,把茶奉到了六伯爺面前。
“你小子,開家族會議也走神,還好意思當家主?”六伯爺看了眼面前的茶杯,沒有動,眼裡滿是責備的意味。
“下次不會了。”姬文川說,“今年的新茶不錯,嘗嘗。”
六伯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倒也不在乎茶的口感,又放下茶杯,說:“有什麽心事?說來聽聽。”
“沒有。”姬文川說,“就是找您喝茶。”
六伯爺哪有那麽好糊弄,直白地問道:“你跟小喬怎麽樣了?”
姬文川沉默了一瞬,知道是瞞不過六伯爺,說出了讓他鬱悶整晚的事:“他說我當他男朋友不合格。”
“哦?”六伯爺突然有了喝茶的興致,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問,“你還沒把人哄回來嗎?”
“我不知道我還要做什麽。”姬文川很輕地皺著眉頭,“他想把他爸走私出去的文物買回來,我說我幫他買,他也不願意。”
“他當然不願意了。”六伯爺說,“誰讓你先拿他爸的事情敲打他?”
“我以為到了這地步,他總會認清現實,結果是我想多了。”姬文川說。
“你啊你。”六伯爺簡直無奈,“你為什麽總想讓小喬認清現實?”
“他一直這麽不懂事,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他自己。”姬文川說,“連六伯爺您在一些事情上都會妥協,他卻永遠學不會這個道理。”
“就因為我會妥協,所以我才知道他這樣有多難能可貴!”六伯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啪地放下了茶杯,“你說他會受傷,被誰傷?你嗎?你有這樣的條件都保護不好他,我看你小子就是不合格!”
姬文川別開了視線,沒有接話,但眉頭仍然皺著,顯然不是很服氣。
“到了二十多歲,道理已經不是別人教會的,是自己體會的了。”六伯爺呼了一口氣,放緩語氣說,“你不要總想教會他一些東西,這只會惹他反感。”
“但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白費力氣。”姬文川說,“我很清楚他的實力,要湊夠一千萬根本不可能,這樣瞎折騰有意義嗎?”
“我問你。”六伯爺沉下眼眸,說,“你到底喜歡小喬什麽?”
姬文川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
“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想清楚,不然你被甩了也是活該。”六伯爺沒好氣地說。
姬文川很想說,其實他已經被甩了。
但想著六伯爺肯定會罵他一頓,他便把這話壓了回去,緩緩開口道:“一開始注意到他,是他身上有股韌勁。無論我怎麽拒絕,他都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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