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彎腰,拉開後座車門,揚了揚下巴,對喬清許說:“上車。”
喬清許瞥了眼後座,站著沒動。
兩人也就僵持了兩秒,姬文川便放輕了語氣:“有話對你說。”
看在姬文川不再是威脅司機,而是親自開門的份上,喬清許還是坐進了後座裡。
畢竟姬文川給人開車門這種事還真是活久見。
“你把房子賣了。”姬文川關上車門,說道。
喬清許莫名生出不好的預感,皺眉道:“你別告訴我是你安排人買的。”
“我沒那麽無聊。”姬文川似乎已經習慣了喬清許會這樣想他,也不惱,溫和地說,“知道你會生氣,我也不會這樣做。”
喬清許的眉頭略微撫平了一些,不太確定地問:“你知道我會生氣?”
“嗯。”姬文川說,“我拿你父親的事情刺激你,你不希望我插手也很正常。”
喬清許狐疑地看著姬文川,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錯了,姬文川這是在自我反省嗎?
“你今天……”他想到了唯一的可能,“吃錯藥了?”
姬文川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我在跟你道歉。”
“哦。”喬清許似乎感受到了那麽一點誠意,反倒變得不自在起來,“然後呢?”
“正好你房子賣了,搬回來住吧。”姬文川說。
喬清許總感覺他漏了一環,跟不上姬文川的節奏:“回哪兒?”
“頂層公寓。”姬文川說。
“我乾嗎要回去?”喬清許莫名其妙地說,“是沒人幫你管陶羽嗎?”
“我已經把他送出國了。”姬文川說,“他以後不會再膈應你。”
“我沒覺得膈應。”喬清許從來就沒把陶羽放眼裡過,只是羨慕這小孩兒能活得這麽輕松罷了。
“那就好。”姬文川說,“你先跟我回去,我待會兒安排人來幫你收拾行李。”
“等等,姬文川。”喬清許實在不理解這位老先生的腦回路,只能直白地問道,“你現在是要重新追求我嗎?”
“沒有要追。”姬文川不疾不徐地說,“只是給你這個選項,你可以自己考慮,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又來了。
當初除夕夜表白,喬清許就是被這麽糊弄過去的,他怎麽可能上當第二次?
“你確定嗎?”他把姬文川的話拋了回去,“我現在給你機會,你再考慮下,要不要追我。”
“你需要我追嗎?”姬文川從容地反問,“你如果需要,我也不是不可以追你。”
誰需要啊?
說得好像喬清許求著他追似的。
“我不需要,謝謝。”喬清許拉開車門,作勢就要下車。
姬文川連忙把人叫住:“喬喬。”
喬清許停下動作,還抱有一絲希望,說不定姬文川態度會軟化。
“回來我身邊。”姬文川說。
算了,喬清許還指望什麽呢?
“好。”他把姬文川曾經說過的話還了回去,“等我哪天自己想通了,我就回去。”
第77章 不然我可能會表現不好
家裡東西繁多,光是收拾那堆雜七雜八的小收藏就花了喬清許大半天時間。
之後又是整理衣物,又是收拾生活用品,等打包出好幾個編織袋時,窗外已是夜深人靜。
然而最難帶走的東西喬清許還沒收——喬必忠滿屋子的書。
這些書喬清許很少會看,他不是沒想過打包賣掉,騰出空間放其他物品,但這些書裡有不少絕版的孤本,直接賣掉多少有些可惜。
他也想過挑出部分有價值的留著,可這工作量實在太大,他也沒那個時間。
因此從回國到現在,喬清許還沒動過他爸房間裡的這些書。
搬書是個體力活,費手又費腰。
起先喬清許還會看看都有哪些書,但到後面就只顧一摞摞地往紙箱裡搬。
狹小的房間逐漸變得開闊,書海最終變成了成堆的紙箱。
而就在喬清許拿起膠帶,正準備封箱時,放在表面的幾本絨面筆記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絨面早已失去原有的光澤,泛著一股老舊的氣息。
喬清許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發現竟然是喬必忠的日記。
日記是從千禧年開始寫的,記錄的都是一些日常小事。
跟風集郵、看世界杯、遭遇非典等等……都和喬清許小時候的記憶相吻合。
特別是韓日世界杯,國足難得出線卻表現不佳,喬必忠寫了整整兩頁來批判,最後還許願世界杯能在中國舉辦。
他應該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時候已是國足的巔峰。
看自己父親的日記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明明人已經走了五六年,喬清許卻感覺喬必忠就坐在他旁邊。
只是這厚厚幾本日記沒幾個小時看不完,並且今夜已深,明天還得搬家,喬清許便暫且把日記裝回了紙箱裡。
第二天早上,喬清許聯系搬家公司,把一大堆編織袋、紙箱、行李箱搬去了他新租的兩居室。
房子仍在福至附近,只不過是新小區,物業有專人管理,上下樓也不用再爬樓梯。
由於沒時間收拾行李,喬清許只能暫時把行李都堆在客廳,他隻翻找出需要的資料,又來到了銀行裡。
現在只需要貸款三百萬,銀行的條件放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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