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抿緊了嘴唇,眼裡滿是濃濃的不甘。
“有一點你說得很對,光靠新鮮感是走不長的。”姬文川又說,“我願意跟他磨合價值觀,所以你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暫且不提姬文川什麽身份,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願意為別人磨合價值觀,這已經可以說明很多事情。
眼裡的不甘逐漸轉化為一股悵然,回想到自己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楊彥隻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好像小醜一般。
自從失去福至以後,他一直覺得喬清許是小人得志,而現在看到喬清許在這樣的場合中如此和諧,他恍惚地意識到,原來他才是那個小人。
見目的已經達到,姬文川不再多說:“你想逛可以多逛一會兒,這個展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楊彥哪還有臉待在這裡?轉身消失在了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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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展隻開放兩小時,結束的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
錦城酒店的餐廳設了宴席,賓客可以用餐後再離開,不過姬文川和喬清許並沒有留下來應酬,離開雅頌博物館後,徑直來到了姬家大宅。
今天是姬家家宴,同時也是喬清許的生日宴。
當兩人抵達姬家大宅時,另一輛車也剛好抵達,從上面下來了一家三口。
谷驪文化著淡淡的妝,穿著漂亮的連衣裙,顯然精心打扮過一番。她的身旁是她後來找的老公,以及那人的女兒。
喬清許迎上前,招呼道:“媽,張叔。”
張叔拉了拉身旁的小姑娘,說道:“快叫人。”
小姑娘在上大學,也有二十左右了。
她好奇地看了看喬清許,叫道:“哥哥。”
接著又看向姬文川,叫道:“叔叔。”
喬清許抿起嘴唇,壓抑住笑意,對張叔說:“你們先進去吧,我有話跟我媽說。”
某位“姬叔叔”主動帶路,客氣地說道:“這邊請。”
喬清許和谷驪文走在後頭,跟姬文川三人並沒有隔得太遠。
他能看到姬文川低著頭,在跟小姑娘說著什麽,雖然聽不清內容,但多半是想把叔叔糾正成哥哥。
“清許。”谷驪文一邊走著,一邊把手裡的袋子遞了過來,“生日快樂,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十年來,喬清許第一次收下了谷驪文的生日禮物,是一幅千裡江山圖的拚圖。
“這要拚很久吧?”他問道。
“還好,讓老劉幫著拚,一個星期就拚好了。”
喬清許倏地停下腳步,看著谷驪文,說:“謝謝媽,對不起。”
谷驪文一下紅了眼眶,搖了搖頭:“別這麽說。”
其實上次去找過谷驪文後,兩人並不是一直沒有見面。
在喬清許的鼓勵下,谷驪文終於和老張領了證,成為了合法夫妻。喬清許還去做了見證,只是他始終沒有機會說出那三個字。
今天是喬清許的生日,也是谷驪文的“受難日”。
沒有比今天更合適的日子了,他索性鼓起勇氣說出了他該說的話:“過去是我不理解你,對不起。”
“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對不起的。”谷驪文拉著喬清許的手,“開心最重要,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喬清許點了點頭:“嗯。”
兩人繼續向前走,聊天的氛圍輕松了不少。
“待會兒吃完飯別急著走,我拿點東西給你。”喬清許說。
“什麽?”谷驪文問。
“我爸的日記。”
“裡面有我嗎?”
“還挺多的,你自己看吧。”
“你最近去看你爸了嗎?”
“去了,告訴他銅佛和玉璽都回國了,順便把我男朋友介紹給他。”
“你現在過得這麽好,他應該很欣慰。”
“……”
到底是姬家的家宴,谷驪文三人都很拘謹。
不過見姬家的長輩都很好相處,他們也漸漸放開了來。
“哥。”坐在旁邊的劉小文悄悄靠近喬清許問,“原來那是你男朋友嗎?”
“嗯,怎麽了?”喬清許反問道。
“沒事。”劉小文有些羨慕地看著喬清許碗裡的蝦,“我們寢室聊天,都覺得要找比自己年長的,同齡的男生都不成熟。”
喬清許失笑:“是。”
年長的男人雖然成熟,但也固執,能磨合下來並不容易。
值得慶幸的是,喬清許和姬文川找到了合適的相處方式,邁過了最難的那一道坎。
“在聊什麽?”姬文川聽到了這邊的交頭接耳。
“在說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很好。”喬清許說。
“嗯。”某位老先生顯然心情不錯,又給喬清許剝了一隻蝦。
姬家的長輩已經完全把喬清許當作了自家人,作為他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六伯爺大手一揮,送出了一輛車,大娘也不甘示弱,拿出了一枚翡翠手鐲。
至於其他長輩,送的禮物也都很貴重,喬清許愣是一個也不敢收,最後還是姬文川幫他收了下來。
大半天時間過去,喬清許和姬文川幾乎都跟別人待在一起,直到晚上返回頂層公寓後,兩人才有時間單獨相處。
吃了管家吩咐傭人煮的長壽面,喬清許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裡,靠在姬文川的肩頭:“你們家送生日禮物都這麽貴重嗎?”
以後輪到別人生日,喬清許送起來就有些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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