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手裡有福至的所有客戶名單,總能找到一些邊緣買家,不清楚高足杯事情緣由,從黎丘行手裡買走藏品。
兩人一拍即合,就這樣達成了合作。
現在楊彥肯定也知道姬文川已經被放了出來,不知道他又會作何感想?
前幾年楊彥搬了新家,喬清許趁著假期回國時去做過客。
但具體的樓棟他早已忘記,只能來小區門口碰碰運氣。
——如果楊彥是在幫黎丘行做事,那應該沒有離開錦城才對。
晚高峰時期,小區門口人來人往。
快遞員在路邊扎堆,外賣員騎著電驢肆意穿梭,只是這些熱鬧都跟喬清許無關。
他始終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進出小區的人和車輛,但直到天色漸晚,他仍然沒有看到楊彥的身影。
或許還是直接打電話吧。
喬清許第無數次掏出了手機,但在按下通話鍵時,他又猶豫了。
這種事還是當面說最好,至少楊彥不能擅自掛斷他的電話。
這時,一輛眼熟的車出現在了路邊,並緩緩轉彎朝地下車庫駛去。
喬清許立馬上前把車輛攔停,走到副駕駛座邊,敲了敲半開的車窗:“開門。”
“你怎麽在這兒?”楊彥埋下腦袋,透過車窗看著喬清許問。
喬清許拉了拉車門把手,又重複了一遍:“開門。”
最後楊彥還是讓喬清許上了車,但他沒有朝車庫裡駛去,而是掉頭重新回到了馬路上。
很顯然,喬清許對楊彥來說已經是“外來者”,他不希望把外來者帶回到自己家裡。
“這麽突然找我,有什麽事嗎?”楊彥問。
喬清許看著前方的道路,沒什麽表情地開口道:“你爸還好嗎?”
楊彥淡淡瞥了一眼喬清許,說:“還行,在海邊找了個地方休養。”
“那就好。”喬清許說,“你呢?在做什麽工作。”
“你今天攔下我的車,就是為了跟我聊近況?”楊彥問。
“行,那我也不繞圈子了。”喬清許轉頭看向楊彥,直白地問道,“你跟黎丘行認識多久了?”
楊彥很輕地挑了挑眉尾,抬起左手想要抬眼鏡,卻發現自己戴的是隱形。
“你不用否認。”喬清許輕飄飄地說,“我知道你們認識。”
楊彥沒有立馬接話,緩緩把車開到了路邊停下。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他應是想通了否認也沒用,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你們一起搞了姬文川,你真以為他查不出來嗎?”喬清許心情複雜地問。
“等等,你可別亂扣帽子。”楊彥說,“搞姬文川的是黎丘行。”
“但嫁禍到我頭上一定是你的主意。”
在發現幕後主使是黎丘行時,喬清許也有一瞬間的奇怪。
他不算得罪過黎丘行,為什麽黎丘行會把矛頭對準他?
況且在黎丘行眼裡,他不過是姬文川的情兒,有必要專門設計兩人反目嗎?
但一想楊彥也參與其中,這事一下就說得通了。
多半黎丘行的目的只是想利用陶國勇把姬文川拉下水,而楊彥加入後,給這個計劃多加了一環——讓喬清許背這個鍋。
如果不是姬文川本身行得正坐得端,這事現在還不知道會有多複雜。
首先姬文川被關在裡面,兩人就不會爆發後面的爭吵,這樣喬清許或許永遠也不會發現是“自己”舉報了陶國勇。
到時候姬家上下都會以為這事就是喬清許乾的,會以什麽態度來對待他還真不好說……
想想都覺得後怕。
“也不能說是我的主意。”楊彥聳了聳肩,“我就只是提了點建議。”
建議提得很好,搞得昏了頭的某人還真上了套,對他發那麽大的火。
喬清許已經不想再回想這事,冷眼看著楊彥問:“姬文川已經出來了,你們是不是很失望?”
“怎麽說呢。”楊彥說,“他能順利出來,我只能恭喜他。”
喬清許皺了皺眉:“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煩?”
“我就一平頭老百姓,他那樣的身份來找我麻煩也太自降身價了吧。”楊彥說,“清許,你別忘了,我們做的是正義之事,讓一個貪官落馬,這可是在為社會做貢獻。”
喬清許簡直氣笑了:“你為社會做貢獻還要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楊彥噎了一瞬,打量著喬清許的表情,試探地說:“看你這麽生氣,你們是吵架了嗎?”
“沒有。”喬清許違心地說,“我們好得很。”
“那不就行了嗎?”楊彥呵呵乾笑了兩聲,“說明你們的愛情經受住了考驗。”
經受住個屁。
“不是,你有哪門子資格來考驗我們?”喬清許火大地問,“你好像一直沒搞清楚一件事,就算沒有姬文川,我也不會選擇你,你就不能離我遠點?”
楊彥的臉色黑了幾分,但很快恢復如常,說:“我也是為你好,如果他因為這種事懷疑你,說明他不值得托付。”
雖然楊彥並不清楚真實情況,只是在做假設,但這些話句句扎在喬清許心上,讓他又回想起了姬文川說他的那些話。
“你想多了。”喬清許控制住情緒,“我再說一遍,離我遠點。”
“我還是給你個忠告吧,清許。”楊彥說,“你跟姬文川差距太大,他的世界你是融不進去的。我了解你,你一直很崇拜你爸,而他呢?總是遊走在法律的邊緣。這次是他運氣好,躲了過去,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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