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夜還很長快樂仍在持續
飛機上,空乘正在做著起飛前的安全檢查。
喬清許調直了座椅靠背,拿出手機正想調成飛行模式,這時屏幕上方彈出了三條微信消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些天喬清許確實在等姬文川的消息,因為他覺得姬文川欠他一個交代。
結果消息是等來了,內容卻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
——你還有東西沒拿走。
——什麽時候來拿。
這是在嫌他沒有把東西全部拿走嗎?
所以是要直接分手,不打算給他交代的意思了。
就算姬文川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覺得沒必要解釋,但誤會他舉報陶國勇,再怎麽也該道個歉不是嗎?
算了。
分都分了還糾結什麽。
“先生。”空乘走到了座椅邊,彎下腰對喬清許說,“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好。”喬清許點開姬文川的資料設置,按下“刪除聯系人”按鈕後,打開飛行模式,收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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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來到成田機場,喬清許已經可以熟門熟路地通過入國審查,找到接機大廳。
他一眼便看到了身材高挑的白宿,同時白宿也看到了他,步履飛快地走來,又恢復了之前活力滿滿的模樣。
“小喬!”白宿一如既往地熱情,猛地攬過喬清許的肩,“你怎麽沒跟老大一起來?”
“他不知道。”喬清許一臉的坦然地看著白宿,“麻煩你不要告訴他。”
“嗯?”白宿煞有介事地皺起了眉,“所以這次是你的秘密日本之行?”
“算是吧。”喬清許說。
“OK!”白宿攬著喬清許大步往前走,“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
喬清許在市區訂了酒店,沒有跟白宿回清風會館。
距離大地震發生已經過去五個月有余,東京市區還能看到地震的影子,但社會秩序已恢復如初。
路上的遊客明顯比地震前大大減少,有些未來得及清理的廢墟裡依稀還能看到聖誕節的裝飾。
前兩次來日本都有姬文川作陪,如今喬清許獨自走在冷清的東京街頭,莫名覺得恍如隔世。
第二天早上,白宿把喬清許接去了勿言堂的新辦公地址。
在來日本之前,喬清許拜托了白宿在日本古玩圈裡打聽下喬必忠這個人,好巧不巧,勿言堂的高管渡邊就認識。
渡邊在地震中被玻璃櫃砸中了腦袋,額頭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疤痕。
雙方的寒暄自然從地震開始,白宿翻譯著渡邊的話:“他說感謝你在地震中的捐款。”
喬清許說:“那是姬文川捐的,不是我。”
“誒?你不知道嗎?”白宿奇怪地說,“老大是以你的名義捐的。”
……什麽?
喬清許驚訝了一瞬,隨之心情更加複雜。
濃情蜜意時期,恐怕姬文川也沒想到兩人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聽說你認識喬必忠,今天特意來拜訪就是想問問這事。”喬清許提起了正事。
“是,不過,”渡邊語氣委婉地問道,“你也姓喬,不知道和喬必忠先生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爸。”喬清許說。
翻譯這話時,白宿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喬清許,應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次“秘密日本之行”似乎沒那麽簡單。
“原來如此。”渡邊點了點頭,“那你也是我們的朋友了。”
聽到這話,喬清許心裡一沉,一邊不想再問下去,一邊又強迫自己開口:“朋友?”
“我們有個客戶喜歡去中國淘古董,但你也知道中國海關管得很嚴,如果沒有喬先生的幫助,東西還真沒法運回日本。”
喬清許的臉色唰地變白,他喝了一口茶,隱藏好自己的失態,問:“是通過把真品偽裝成贗品嗎?”
“對,喬先生很高明,他了解所有作偽的手法。”渡邊說道,“我們客戶向海關申報的是工藝品,完全沒有被查出來。”
喬清許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繼續問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幫你們做事的?”
“好多年前了。”渡邊思索著道,“不過準確來說,他隻幫過兩次,算不上幫我們做事。”
“兩次?”喬清許奇怪道。
“後面不知道什麽原因,給再高的酬勞也請不動他了。”渡邊打開手機相冊,將屏幕對準喬清許說,“他幫忙運來日本的兩件東西,一個是康熙年間的銅鎏金無量壽佛,一個是乾隆皇帝的玉璽。”
白宿翻譯完這句話,又對喬清許說:“好家夥,你爸真行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來大的。”
喬清許完全沒心思跟白宿調侃,看著照片上精美的器物,心情無比沉重。
這時,渡邊把照片翻到了第三張,又說:“當時我和中野也陪同客戶去了中國,這是我們和喬先生的合影。”
照片是迎著光拍的,裡面的人都有些睜不開眼,臉上還反射著強烈的光芒。
即便如此,喬清許還是一眼看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只見他站在後排最邊上,雙手拘謹地背在身後,或許是因為陽光太過刺眼,緊緊地皺著眉頭。
是他,喬必忠。
在此之前,喬清許還懷揣著僥幸,安慰自己可能是同名同姓又或者冒名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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