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到下次。”寧則遠說。
“為什麽?”他語氣中難掩的失望。
“假如把人比喻成偷腥的貓,那我是怕你吃飽了就再也不來找我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百口莫辯,不過強扭的瓜不甜,人家不願意也沒辦法。
裴令宣消沉地起身,去客廳檢查小蛇買來的衣服。
他一出去,手機便響了,來電顯示是喻孟,接起一聽,給他嚇得不輕——
“宣宣,我在樓下了,開個門吧。”
他質疑:“誰允許你來找我了?”
“是你讓我給你助理道歉。”
裴令宣的腦筋急速運轉,喻孟不該知道他在這裡,這不是他的房子,他從前沒來過;小蛇不可能說,他的經紀人辜曉芸也不知道。喻孟來的如此之快,必然不是在他打電話後才出發的;他知道喻孟在明裡暗裡地監視他,可沒料到對方有親自出馬逮他的勇氣。
他沉著應付道:“我助理回去了,改天再說。”
“他回去了,那你一個人在這兒幹什麽?”
“我今天休息,不想見人,你也走吧小孟,我有空就去找你。”
“宣宣,你為什麽不給我開門?難道是有秘密不想被我發現?”喻孟又按了幾遍門鈴,“我向公司請了假,今天剩下的時間都是你的,你想跟我耗下去嗎?”
激怒一個不夠明智的人很不明智。裴令宣道:“好,我換件衣服下來接你。”
他要趁換衣服的時間把寧則遠藏起來,這可真像拍電影啊。他邊脫下身上的衣物,邊把嶄新的衣裳套上,順便進臥室頒布命令道:“我有朋友要來,我不想他看見你,你帶著電腦進浴室躲一躲,裡面有椅子。”
也不知寧則遠是裝傻還是天真,反問他:“我很拿不出手嗎?”
“你聽不聽話?”
對方恍然大悟,“啊……男朋友?”
“前。”他補充關鍵字眼。
“哪個?我見過嗎?如果是陸哥,你不用擔心我再和他打起來。”
“不是他,是很難纏的那個。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聽不聽話?”裴令宣軟硬兼施。
寧則遠抱起電腦,把剩的咖啡喝光,杯子留在桌上,聽話地去了主臥浴室。
喻孟在樓下苦等他十五分鍾,大夏天穿著正裝在門外暴曬,換誰都會有一肚子火氣。
他故作無知,說:“你開車來的?怎麽不在車上等,我下來看不見你人一定會找你的,這裡站著多熱啊,你公司不是工作量大天天加班嗎,能給你批假?”
他拋出一連串問題企圖蒙混過關,喻孟卻沒有被太陽曬得腦袋發昏,清醒地問:“你這麽久才下來,搞什麽去了?”
“換衣服也要時間啊。”裴令宣換了種方式糊弄,該收的收,該藏的藏,不得花十五分鍾嗎。他挽著人胳膊進電梯,“上去我給你做飲料。”
夏天他喜歡喝帶甜味的檸檬蘇打水,外賣的塑料杯子對健康有害,並且存在安全隱患,所以都是小蛇買食材給他現做;因為配方簡單,他看多了自己也能上手。
下樓之前他在網上買了新鮮薄荷盆栽、檸檬、冰糖,還有無糖蘇打水;冰箱裡有現成冰塊,廚房裡的鍋碗櫥具一應俱全,只等東西送到就可以開火。
要不他把做飲料與調酒發展成業余愛好吧,那時往寧則遠的杯子裡加點料豈不是很方便,他想到此處不自覺偷笑。太壞了太壞了。
“想到誰了,這麽高興。”喻孟的聲音冷冷的。
“你不要神經過敏,我想笑還不行麽。”他不過多解釋,說多錯多,回了屋內把室溫調低,“你先坐著涼快涼快,我在廚房。”
他去廚房遊蕩一圈,確認灶台和鍋能用,晃回客廳。喻孟沒坐著涼快,而是走到窗邊俯瞰著四面的環境風景,“這房子是你的?”
“不是,朋友的,他不常住,看我離得近,就把鑰匙交給我保管了。”裴令宣在手機上給寧則遠發消息——
:浴室好不好玩?
小寧:你進來就知道了。
:你不是在工作?還一直看手機?
小寧:微信有電腦版
“哪位朋友,正在和你聊天的這個?”喻孟該眼尖時絕不含糊,沒看到他的屏幕,但從他的表情神態推測出他跟人聊得不錯。
“你不要疑神疑鬼了,我要不高興的。”他那不算抱怨和威脅,只能叫嗔怪。他真是奇了怪了,按喻孟對他和陸瑋琛關系的理解,為何還有介意他有沒有別人。
“你對著我的時候,就沒有高興過。”
“我如果不高興,就不會準你進門了。”裴令宣讓了讓身,道,“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抓奸的?你想搜想找,我不攔著你;但找不到的話,你給我滾出去,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
喻孟沒動作。
他笑了笑,“是來看我的?你翹班來找我的心意我領了,不怕你哥知道了罵你?”
“我哥從不罵我。”
裴令宣將亮起的手機湊到喻孟面前,“東西送到了,你去取?”
寧則遠在門被打開的瞬間抬起了頭,裴令宣鬼鬼祟祟地走進來,不由分說地捧起他的臉亂親。
“走了?”他在暈頭轉向的間隙抓緊時機問。
“沒,還要回來的。我好想他快點走,急死了。”
這房子隔音效果好得出奇,寧則遠聽不見臥室之外的動靜,所以並不清楚來者何人。但裴令宣焦灼難耐的神色少見,他唱反調說:“沒關系,我還能在浴室裡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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