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奕一口氣提著10公斤的大米上到三樓,走到方承熙家的家門口。
何梅緊跟其後,拿鑰匙打開了門,郝奕幫著把大米提進屋裡,放到客廳,轉身就要回自己家,何梅拉住他說:“在這裡吃飯吧,今天阿姨買了很多菜,一會兒給你和熙熙做頓好吃的。”
“不了,謝謝阿姨,我回去自己做飯吃。”郝奕謝絕道,想要往門口走,奈何何梅還抓著他的手,他也不好意思掙脫。
“在這吃吧,你爸爸今晚是不是不回來?你一個人做飯吃多麻煩,在這吃吧,聽話。”何梅熱心地說道,反手關上門,再把郝奕往屋裡攆,“今天在這裡吃飯,嘗嘗阿姨做的飯菜好不好吃。”
“……”
郝奕猶豫著看向方承熙,方承熙衝他“嗯嗯”點了點頭,像是在說:“留下來吧。”
郝奕心軟了,對何梅說:“麻煩阿姨了。”
“不麻煩不麻煩。”何梅笑道,“你和熙熙坐著歇一會兒,我去做飯。”說著,提著新買的菜進廚房忙去了。
方承熙招呼郝奕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他自己也在沙發另一頭坐了下來。這是郝奕第一次來方承熙家吃飯,郝奕多少有些拘謹,小聲問方承熙:“咱們用不用去幫你媽媽做飯?”
方承熙擺了擺手,意思是不用。
“好吧。”郝奕點了一下頭,瞥見方承熙的額頭沒有包著醫用紗布,他問,“傷口好了?”
方承熙點了一下頭,下午他去醫院複查,醫生說他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包扎紗布了,醫生給他上完藥就幫他把紗布去掉了。
郝奕不相信方承熙的傷口已經好了,想要親自檢查看看,他想也沒想,抬手就伸到方承熙的額前,輕輕撥開方承熙額前的幾縷碎發,露出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傷口,傷口的確是好得差不多了,正在慢慢愈合,可能用的藥比較好,留下的疤痕不是很明顯。
郝奕這才放下心一些,松開了方承熙額前的碎發,再動手幫他把頭髮捋好。
方承熙任由他弄著,耳根不覺地紅了。郝奕沒有發覺,整理完方承熙的頭髮就安靜地坐著,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怎麽想開口說話,眼睛虛空地盯著地板。
方承熙坐他旁邊,察覺到他的情緒,從兜裡摸出紙筆,刷刷寫下幾個字,然後手指輕輕碰了一下郝奕的胳膊。
郝奕扭頭疑惑地看他,視線落在方承熙手裡的紙上,紙上寫著:你怎麽了?
“……沒事。”郝奕輕聲說,扭回頭,又盯著地板。
見郝奕不想說,方承熙沒再追問,安靜地陪著他。郝奕沉默不語地坐了一會兒之後,起身去廚房,想幫何梅打下手,方承熙也跟著進去了,兩人都被何梅轟了出來。
實在是等得無聊,方承熙的家裡又沒有電視,只有一架古箏。郝奕走到古箏前,拿起琴架上放著的一本琴譜隨意翻看起來,剛看了幾頁,他就被裡面密密麻麻的簡譜符號弄暈了,對走到他身旁的方承熙說:“譜子怎麽都這麽長,怎麽記?”
方承熙笑了笑,握著筆在本上寫著:多彈就能記住了。
郝奕無語,又翻了翻琴譜,問:“這些曲子都會彈嗎?”
方承熙頷首。
平時在隔壁,郝奕偶爾也能聽到方承熙的琴聲,以前沒怎麽聆聽,可能今天心情不好,郝奕突然很想聽方承熙彈琴,他說道:“給我彈一首曲子吧,我想聽聽。”
方承熙一聽,眼裡跳出驚喜來,忙不迭地點頭,無聲地應道:“好。”
應完,他坐到琴前,從琴盒裡拿出幾片義甲,又拿出一卷彩色膠布,熟練地用膠布把義甲纏到指頭上。
郝奕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那幾片像指甲蓋的薄片,拿起一片看了看,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也才知道彈古箏需要戴這種東西,估計是用來保護手指的。上次他來方承熙家,試著撥弄了一下琴弦,光著手指彈,手指是有些不舒服,如果長時間彈,手指肯定會腫痛出血,怪不得要戴這種做得像指甲一樣的薄片。
方承熙戴好甲片了,拿起紙筆,手指捏著圓珠筆飛快地在空白紙上寫著:想聽什麽曲子?
不等他把寫好的字指給郝奕看,郝奕早就看完他寫的字了,郝奕對箏曲了解甚少,也就知道一首《高山流水》,讓他點曲他還真不知道點什麽曲子,他微微笑了一下說:“你隨便彈吧。”
方承熙笑了笑,腦子裡迅速想了一下,想到了一首曲子,便開始撫琴彈起來。曲子旋律舒緩,悠揚動聽,一下子就能讓人平靜下來,忘卻煩惱。
郝奕靜靜地聆聽著這優美的樂曲,一天煩躁的心情在這舒緩的旋律中歸於寧靜。
直到方承熙彈完曲子,郝奕還覺得意猶未盡,對方承熙說:“好聽,再彈一遍吧。”
方承熙眉眼彎了彎,抬起手腕,手指放在琴弦上又開始彈起來,曲調悠揚,如船行江中,揺櫓劃槳。
郝奕站在旁邊一邊聽著曲子,一邊看著方承熙的手指在琴弦上靈活地按滑勾撥,指法出神入化,令人驚歎。
等方承森*晚*整*理熙彈完曲子,郝奕問:“你從幾歲開始學琴?”
方承熙手指比了一個數字“6”。
6歲開始學的,難怪彈得這麽好。
郝奕點了點頭,又問:“剛才那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曲名沒法比劃出來,方承熙拿筆寫了出來:《漁舟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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