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雲晟攥緊手裡的藤條,氣的身上直哆嗦,抬手就想朝著被馳辰抱在懷裡的楓眠抽過去,馳辰看準他的動作,直接轉身將楓眠護住,生生用後背挨下這一鞭子。
馳雲晟用了十成的力,根本來不及收。
馳辰悶哼一聲,當即白了臉,隨著那“啪”的一聲落下,他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震三震。
“阿辰!”
馳雲晟見自己親兒子被打,一時心疼壞了。
趁著空隙,馳辰抱著楓眠,拔腿就跑,根本不理會身後馳雲晟的謾罵。
馳雲晟的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長歎口氣,又氣又恨,“傻孩子!”
楓眠被馳辰抱在懷裡,楓眠緩緩睜開眼,看到了馳辰面上擔憂的神色。
楓眠的眼眶有些濕潤了,他艱難的抬手輕撫馳辰的臉,指尖的血染紅了馳辰臉龐的皮膚。
他的聲音虛弱艱難。
“你那麽討厭我……還救我做什麽?”
他都已經準備好孤立無援的等待解脫了,可馳辰卻出現了。
他自己分不清這是幸還是不幸。
這生不如的日子,又要熬下去了……
馳辰沒說話,冷著臉抱他往外走,絲毫沒注意一道風塵仆仆的人影站在院子裡,直直的盯著被他抱在懷裡的楓眠。
馳明舟的手緊緊捏成拳頭,眼底暗芒翻湧。
第63章 你把他從我身邊奪走,就是為了這麽對待他?
馳辰抱著楓眠去了醫院,檢查下來發現情況已經很嚴重,雖然不用手術,但是後期需要時間休養,再加上楓眠如今的體質,無疑是雪上加霜。
楓眠往外吐了好幾口血,意識一直昏昏沉沉,馳辰守在一邊,臉色難看至極。
他攥著楓眠的手,他見楓眠半眯著眼睛,焦急的問道,“還哪裡不舒服?疼不疼了?”
楓眠已經說不出來話。
他的五髒六腑挪位了似的難受,後背痛到已經麻木。
馳辰眉頭緊鎖,心臟已經快要快要懸到嗓子眼。
楓眠會留下病根已經是必然的,他不禁有些恨父親為什麽下手那麽重,都已經這個年代,怎麽還能莫名其妙動手打人。
他如今坐在心裡,心情複雜交織,心裡對楓眠原本的恨意如今又夾雜了幾分愧疚。
馳辰緊緊抓著楓眠的手,擔憂的看著他,他不管楓眠聽沒聽見,有些難為情的說道,“你……你要是真落下嚴重的病根,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聯姻,算是對你的補償,你如願了吧?”
房間裡只有他自己自言自語的嘀咕,楓眠始終一言不發。
楓眠趴在病床上,背後的傷綁著繃帶,即便如此也觸目驚心。
楓眠默默閉上眼,唇瓣輕啟,聲音微弱。
馳辰一直在看他,發現他說話,連忙湊過去,這才聽見了楓眠的聲音。
“不用……不用拖累你……”
馳辰面色一頓,有些別扭的說道,“那怎麽辦?你以為楓家會管你嗎?你那個爹,我都不想提。”
楓眠的聲音有氣無力,若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我如果撐不過去了……你可以幫我買一塊墓地嗎?”
楓眠的話讓馳辰身形一頓。
楓眠的聲音裡沒有不舍,沒有哽咽,甚至似乎帶著幾分釋然和對死的向往。
這個想法一出來馳辰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怒斥道,“你瞎說什麽呢?!”
什麽死不死的,才沒那麽嚴重,醫生說只要好好修養,應該不會出大事。
不會出大事……
楓眠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不可以也沒關系。”
死後如何,他已經管不到了。
他留著墓地也沒用,不會有人來看他,也不會有人記得他。
如果簽了遺體捐贈,是不是他這輩子也算有點意義?
楓眠閉著眼,腦海裡老夫人和馳雲晟對他的謾罵像是魔咒一樣久久不絕,句句都在提醒著他有多肮髒下賤。
他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心中提不起半分力氣,甚至生不出悲痛或是傷感,他隻想逃避,以任何一種方式都可以。
病房的門“哢噠”一聲被打開,馳辰回眸看去,本以為是護士,可沒想到看見的卻是馳明舟的身影。
馳辰如今對這個小叔已經擺不出好臉色,他冷聲問道,“你來幹嘛?”
馳明舟沒有理會他的語氣。
他大步走到病床邊,伸手摸了摸楓眠的臉,問道,“你怎麽樣了?”
楓眠雙目緊閉,對他的話如若未聞。
馳明舟以為人還不清醒。
他看著楓眠身上的病號服,伸手輕輕掀起,看到了背上那些厚厚的紗布。
馳辰看著他的動作,冷笑一聲,譏諷道,“他如今成了這樣,是不是正和小叔心意?”
馳明舟抬眸不冷不熱的看著他,幽幽道,“馳辰,你一個小輩,最好注意你跟我說話的語氣。”
馳辰面色一僵,頓時滿心鬱悶。
輩分上馳明舟壓他一頭,公司裡也一樣,若是真的撕破臉,到時候不得好的人只會是他,如今馳家,馳明舟才是手握重權的。
兩人僵持中,突然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這一次幾乎是暴力的踹門,馳辰不滿的皺起眉頭, 正想看看進來的人是誰,結果只見一道人影快速掠過,耳邊打鬥聲驟然響起。
顧子珩攥緊馳明舟的領口,狠狠一拳朝著馳明舟的臉上砸過去,這一拳用盡全力,馳明舟沒有任何防備,迫不得已挨了這一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