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實的煙灰缸砸在馳辰身後的牆上,“哐當”一聲,飛濺的玻璃渣子劃傷了馳辰的眉眼,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跡。
馳明舟的聲音帶著警告。
“再敢動不該有的心思,打中的就不只是牆。”
他話音落下,沒有逗留,伸手拽著楓眠,大步離去。
楓眠腿上的傷不便,幾乎是被拖著離開。
馳辰看著他們遠去,苦澀的笑了。
他抬手捂住臉,指縫被淚水浸濕。
“媽的,我的未婚妻,我卻不能碰,我算是什麽?”
……
楓眠被馳明舟帶出來,楓眠看著馳明舟的背影,猶豫著開口道,“高燒是會燒壞的,你…你不去看看嗎?”
他的話讓馳明舟頓住腳步,馳明舟緩緩回頭,聲音分不清喜怒。
“無論是顧子珩,還是馳辰,似乎在你心裡都很重要。”
第59章 我不乾淨了,小叔再另找一個獨屬於你的玩物吧
“他自己一個成年人,生病自己知道找藥,自己撐一晚上也死不了人,用不著你擔心,與他相比,你應該更擔心你自己。”
“你逃跑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帳。”
他深深盯著近在咫尺的楓眠,沉聲道,“為什麽要走?”
楓眠迎上他的眼眸,聲音平靜無波,直言道,“我不想再見到你。”
話音落下,馳明舟的呼吸變得沉重,他靜靜看著楓眠幾秒,隨後嗤笑一聲,譏諷道,“不想看見我?那你想看見誰?馳辰嗎?今天本來想放你一馬,竟沒想到會沒喂飽你,讓你半夜跑去馳辰的房間求歡,你怎麽就那麽下賤?”
“楓眠,你沒男人會死嗎?”
字字句句似乎都在將面前的人貶低到泥土裡,毫不收斂的羞辱。
楓眠的面上沒有半分因為這些話而產生的難堪,他直視著馳明舟,不解的開口,“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馳明舟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我嫌你髒,我不想給自己染上病。”
楓眠嗯了一聲,沉吟片刻,緩緩道,“戴套的話你就不生氣了?”
他的話讓馳明舟愣在那裡,馳明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他錯愕的看著楓眠,一時間沒了下言可接。
這是……楓眠會說的話?
他心口憋著一股氣,不上不下,堵的難受,他陰沉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渾話?”
楓眠低下頭,語氣如初,不見半點因為馳明舟的怒火而影響的模樣。
“阿辰是我的未婚夫,你害怕染病,那戴套就不用擔心了。”
馳明舟看不見楓眠的眉眼,聽不出楓眠到底是抱著什麽心情說的這番話。
每一字都堵得他幾乎上不來氣。
馳明舟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有些艱難的說道,“你想的真好,你以為現在說你是未婚妻,你就真的是了?這件事馳家根本沒對往外說過,你以為誰會跟你這樣的賤人在一起?不過是讓你在這裡有個好聽的名頭,到時候玩完踹了足矣,誰會讓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進門?”
他的聲音都有些急躁,像是急切的想要否定什麽,明明當初為了羞辱楓眠才讓老爺子妥協的婚約,卻沒想到如今聽到楓眠嘴裡承認接受的模樣,讓他會這麽難受。
尤其是“未婚夫”這個字眼,如今聽在耳中會是這麽刺耳。
他的話沒有讓楓眠有半點傷心難過的樣子,楓眠淡淡的嗯了一聲,輕聲道,“我知道。”
他這樣的怪物,哪裡值得陪相守一生,馳辰最後的歸宿即便不是聯姻,也一定是與一個好姑娘在一起,而不是與他,他只能是短時間內在床上取樂的玩物,僅此而已。
楓眠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但是他說,只要我跟他睡了,他就會罩著我,不會讓我受欺負。”
馳明舟牙根緊咬,隱隱在口腔裡嘗到了血腥味,他自己渾然不知他現在盯著楓眠的眼神有多可怖。
宛若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將楓眠生吞活剝了。
他聲音故作戲謔,卻又夾雜著按捺不住的憤怒,“你對誰都能張開腿?”
明明那天在洗手間裡的時候,他看得出來,楓眠是第一次沒有錯,他不信馳辰這種花中老手會沒對楓眠提過那件事,那時候楓眠都拒絕了,為什麽短短時間內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楓眠喃喃開口,反問道,“我的意願重要嗎?”
話音落下,馳明舟沉默了。
馳明舟松開了他的手,眼神怪異的審視著他,猶豫半晌,問出了這麽久以來唯一的一句關切。
“你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短短一個月,會變成這樣……
楓眠抬頭,不解的看著他,問道,“我變成這樣,不是你所期望的嗎?”
被逼到無路,像娼一樣對人搖尾乞憐,苟延殘喘,這不正是馳明舟想看到的嗎?
馳明舟還不滿意嗎?
他已經不想再去掙扎什麽了,他不被任何人尊重,沒有任何人會理會他的意願,他潔身自好換來的也依舊是一句又一句惡意的貶低辱罵,他什麽也改變不了。
他依舊在狹小的籠子裡,不見天日。
既然如此,他不掙扎了,不過是一具畸形的身體而已,跟誰都一樣。
馳明舟神色怪異的松開他的手,楓眠默默抬腳從他身邊走過,自顧自的往前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