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話,楓眠像是煩悶的長歎一口氣,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抱著硌手,上的時候不舒服,是嗎?”
楓眠帶刺的話語讓馳明舟心涼了半截。
“你怎麽會說這種話?這半個多月我碰過你一次嗎?就是有生理需求,我都是自己解決,我說了我不會再強迫你。”
楓眠冷笑一聲:“我應該感激你嗎?”
楓眠的眼神中盡是疲憊厭倦。
“你想做就做,我不會拒絕,爽夠了就趕緊放我離開。”
馳明舟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身,語氣都變得嚴厲:“我做了這麽多,費了這麽大力氣叫你帶回來,為的就是和你做這種事嗎?關上燈誰都一樣,為什麽非要找你?你就不能相信我愛你嗎?”
楓眠斜眸掃了他一眼,語氣裡帶著譏諷。
“你賤的慌。”
“楓眠!”
馳明舟的聲音驟然拔高幾個度。
他被楓眠氣的不輕,他伸手按著砰砰亂跳的心臟,目眥欲裂的看著楓眠。
他正要發作,結果放在一邊的手機不識相的響了。
他看見是助理撥過來的電話,心裡不禁暗罵沒眼力見,三更半夜給他打什麽電話?
心裡雖然這麽想著,但還是拿過來按了接通。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對面響起了助理焦急的聲音。
馳明舟眉頭緊鎖,面色凝重,應聲兩句之後就匆匆掛斷電話,下床披上外套。
“我有點事,先去書房一趟,估計會忙好一會兒,你自己在這兒睡吧,如果餓了就下樓去保姆間找廚師,廚師一直在。”
楓眠沒說話,也沒看他。
馳明舟匆匆離開臥室,隨著關門的聲音響起,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死一樣的沉寂。
楓眠一個人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放空的看著天花板,過了許久,他緩緩起身,來到窗邊。
他打開了窗子,呼呼的冷風往裡灌,然而入眼的景色卻被新焊上去的防盜窗割裂成了一塊又一塊。
馳明舟在防止他跳樓……
楓眠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將他所有的路全部堵死,卻在說著愛。
但凡這份愛來的早一些,他也不至於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在他最需要救贖的時候對他吝嗇,如今他已經習慣了承受所有苦難,馳明舟卻又過來愛他如狂。
何用之有?
失眠已經成常態,他睡不著,站了許久,最終轉身出了臥室。
他站在走廊裡有片刻迷茫,不知去哪。
所有可以離開的地方都已經被落了鎖,眼前的房子就像是一幢永遠無法逃離的監獄。
心口有些沉悶,他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心中像是有某種指引一般。
他鬼使神差的來到了二樓的一間臥室門前。
看著眼前的房門,他站了許久,最終抬手壓下門把,推門而入。
傭人房在一樓,他本以為這裡會是儲物間又或是別的房間,可是沒想到入眼的竟然是一間臥室。
房間裡沒拉窗簾,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房間裡依稀可以視物,隱約能看到床上一個隆起的小鼓包,正蜷縮在那裡,呼吸沉重。
是那些孩子的房間……
楓眠不打算多逗留,他轉身正要離開,結果聽見身後的哼哼壓壓的喘息,又不得不停住腳步。
不對……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孩子,最終還是抬腳走上前去。
這裡是老二的臥室。
二寶正躺在那裡,用被子緊緊將自己包裹,像是畏寒一樣。
楓眠剛把手伸過去,然而還不等摸到皮膚,就感受到了二寶呼出的氣滾燙。
他推了推了孩子,聲音有些冷淡。
“你生病了,再不起就要燒傻了。”
二寶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任由他怎麽推都不醒,甚至還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麽。
楓眠見他不醒,隻好轉身自己走進了洗手間,隨便透涼了一條毛巾放在那孩子的額頭上。
他靜靜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隱約聽清了那孩子的呼喚。
“媽媽,別走……”
楓眠眉頭緊鎖:“想要媽,還不如讓你那個爹趕緊娶一個。”
他下樓找藥箱,拿了退燒藥,隨後給二寶喂下去。
二寶已經迷迷糊糊,對這些全然不知,依舊在含糊不清的說著夢話。
楓眠量了量他的體溫,見到有下降的架勢。
他反正也睡不著,索性在一邊等著,打算等到完全降溫之後再回房間裡。
他靜靜看著這孩子的眉眼,不禁有些出神。
“你心裡也還是擔心我們的。”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房間裡原本壓抑沉寂的氛圍。
楓眠轉頭看過去,見到了站在門口的大寶。
男孩子站在門口,一如當初在後院見到時一樣。
楓眠已經大半個月沒再看見他,如今再見到,心裡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孩子比馳明舟還難纏。
他長歎口氣,眉語間透著煩躁。
“既然你來了,你照顧他吧,我先回去睡覺了。”
說完起身就要離開,然而大寶一直擋在門口,一副不讓他走的模樣。
大寶的眼睛很清澈,其中似乎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小孩子的固執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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