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的表面工作向來做得很足,比如說以前衛長恆過生日,一般白天宴請,晚上獨自過。
虞安會給他做一桌子菜,其實並不好吃,虞安主要會做糕點,菜的口味是比不上家裡的廚師的。
虞安也不指望大哥會吃,但主打一個“心意”和“表面功夫。”
衛長恆可以不看,但他得送幾次。
虞安左右看了看,終於發現大哥不在。
他詢問李管家。
李管家說:“衛總這幾天去南方祭祖,比清明節提前兩三天,這樣,正好趕回將城過清明節。”
衛家和南方老家沒太多交集,但在祭祖這事上,還是遵循祖訓。以前,逢年過節,虞安也會在送禮名單上,看到一些南方的衛姓親戚。
虞安第四次把書送過來時,在衛家撞見了大哥,他風塵仆仆。
衛長恆穿著純黑色的西裝,黑領帶,單手捧著一束重瓣白菊花,唇瓣緊抿,表情嚴肅。
他的身後跟著衛家主要的親戚。
衛沈被重新錄用,這次也回了南方老家。
一向喜歡銀灰色西裝的衛沈,此刻換了黑色正裝,開口:“虞安,你怎麽在這裡?”
虞安張口回答:“我來給大哥送書。”
衛沈蹙眉,不懂。
衛長恆擺擺手,微蹙眉頭:“回去休息吧,清明節當日再集合去墓園。”
其他人不便多問,他們也不想為難虞安,衛長恆要是不悅,自然會處理,不過大家看不透衛總。
舟車勞頓,衛長恆的臉色不太好。
衛長恆走到虞安面前,略微垂眸,看著他:“我沒有下單。”
虞安笑了一下,落落大方地回答:“我送大哥的。”
衛長恆點點頭。
衛長恆把菊花遞給李管家,李管家接過,剪掉皮筋,取下花泥,按照老規矩,把這幾支菊花找一個陶瓷花瓶養著。
每年,衛長恆會挑幾支好花,養幾天,等開得正好的時候,於清明節放在衛老爺子墓前。
虞安說:“大哥,我先走了。”
衛長恆看向他:“留下吃個中飯吧。”
虞安欲言又止,最後點點頭,同意了。
等待上菜時,衛長恆問:“今年清明節,謝緋還是和謝阿姨回他生父家裡祭祖?”
虞安點頭:“嗯,定好了,他們去兩天。”
謝緋那邊家人還是很喜歡他的。
謝緋在某種程度上算遺腹子,謝緋親爸和媽媽分手,除開兩個人後期的確有理念不太合,還有另外一種原因,對方患癌。
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在分手時給媽媽一大筆錢,而不考慮以後的原因。
他想著謝憐晴的心臟問題可以治好。
不過,謝緋親爸並不知道那時候媽媽懷孕。
對方家人多年後,知道他還有個孩子後,喜出望外。
虞安沒去過,謝緋幾次想把那邊的親人介紹給二哥,但虞安婉拒,隻讓謝緋口頭說說就行,沒必要親自見面。
虞安開口說:“我今年給我爸去上柱香。”
衛長恆問:“骨灰還是放在城郊的那個永安殯儀館嗎?”
虞安點點頭:“花錢寄放,墓地太貴了,而且地裡太冷了,我想不埋下去更合適。”
衛長恆沒有再說。
虞安呢喃自語:“我準備清明節第二天去看看,沒有那麽擠。”
吃過飯後,虞安起身,衛長恆上樓處理事情了。
虞安去和李管家聊天,李管家還在擔驚受怕:“衛總突然回來,我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午餐還是急急忙忙做的。”
李管家拉住虞安: “你要是在,消息就靈通多了。”
虞安笑著拍著他的背部:“我在也不行,付之頭兩天剛剛被罵,他現在一聲不敢吭。”
付之剛剛從衛氏行政部調回來,他得老實一段時間。
虞安走出廚房,抬頭看向二樓,出門時,遇見了花藝師,對方開口打招呼:“虞特助,您好!”
虞安也沒有糾正對方的稱呼。
出門後,司機在等著他:“虞先生,衛總讓我送你。”
虞安坐上車,哦了一聲:“我還以為大哥也會在車裡。”
司機疑惑不解:“虞先生,你說什麽?”
虞安笑了一下,搖搖頭:“沒什麽。”
虞安拿出手機,打字,發消息:“大哥,我坐上車了。”
衛長恆回復:“好。”
*
虞安回家後,也去花店買了一束鮮花,學著大哥的樣子,把它放在花瓶裡養著。
這種花朵,不一定比現買的養得更好,但儀式感很重。
虞安突然就理解了大哥。
他看著那束花,等待著它盛開,又擔心它開得不好,心情反覆糾結,日子好像有了盼頭。
清明節的時候,放了三天假,虞安第一天去書店加班,書店沒開業,但是有內部的雜碎工作。
節假日加班有三倍補貼。
他以前在衛氏,只要逢年過節沒事,就往公司打個卡。
賺錢也講究辦法。
同樣賺一千塊錢,一天賺一千和三天賺一千,成就感截然不同!
第二日,虞安看到網上有人說準備電子祭拜,視頻祭拜,讓老祖宗感受一下新時代的科技。
虞安想了想,自己也應該給親爸燒點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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