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剛想拒絕。
對方繼續說:“衛總特地說的,那些衣服也用不上,給你也無妨。另外,如今三月倒春寒快過去了,四五六月天氣見暖,我想您應該需要一些輕便的衣服。”
虞安這才點點頭,大哥說的,拒絕別人的好意算是一種得罪。
大哥不喜歡別人的拒絕,因為衛長恆也不需要怎麽給別人送禮,如果真送了,而對方不要,就不僅僅是客套的情況了。
虞安讓媽媽在樓下等等自己。
他跟著行政再次走進自己原來的房間,是一處套房,房間很大,專門的衣帽間。
虞安在衛家生活了十年,畢業前是每個月一套正裝,畢業後進入衛氏,按照每個月四套正裝的服裝標準,如今他也有一百來套正裝。
還沒算上大大小小的家居服,貼身衣服,襪子鞋子等等。
生活行政已經打包裝好了兩袋衣服,不多,但挺合適,虞安心道再多點,自己那老破的出租屋裡都放不下。
虞安提著衣服下樓。
謝媽媽說:“你大哥雖然脾氣奇怪,但他對你還是挺好的呀。”
虞安笑了一下。
謝媽媽抱住虞安:“我們小虞向來好人緣哈。”
虞安被她逗樂了。
衛長恆又不缺錢,說實話,他還真看不上這些衣服。
家裡的每周的鮮花都要花掉幾萬塊,有一期,花藝師準備做油畫質感主題的插畫作品。
全用了特殊的進口花材,一支一兩百,花掉了幾十萬。
那時候,虞安還擔心超預算了,找大哥問一下,對方頭也沒抬,隻說了行。
虞安帶著謝媽媽回出租屋。
家裡,兩室一廳,謝緋和虞安以後要一起睡。
所以他倆住大房間的大床,謝媽媽住在小房間小床,這樣正合適,誰都不覺得擠。
謝媽媽剛來,沒準備什麽東西,虞安給她買了不少新的生活用品。
謝媽媽還很疑惑,因為謝緋也給她打過電話,說二哥現在多麽多麽可憐,手上沒錢,家裡的開支好大,一天要花一百多塊錢。
虞安解釋:“我手上是沒有多少存款,但我工作還行,之前在衛家工作,學到了不少技能,所以賺了一些錢。”
虞安這兩天在忙爸爸的事情,手上積攢了不少單子,他明天還要去書店把貨物發出去。
他生意挺好的,就是零碎了一些,有時候一些書的提成加差價,可能也就兩三塊錢。
但一塊錢一塊錢的攢,也不算少了。
另外,虞安看看日期,快到月底了,雖然本月自己沒在衛氏乾多久就離職了,但是他屬於被辭退,會有N+1的賠償。
他偷偷和還在公司裡的朋友袁樂聯系上,對方打聽了一下,不會克扣虞安的辭退補償。
當然,虞安想著如果衛氏真不給,自己就給大哥打電話,話裡話外提醒一下。
畢竟賠償金都有十幾萬。
如果大哥說衣服抵債,虞安保證麻溜地把衣服退回去選擇要賠償金。
他倒是想高風亮節,表示吃喝衛家這麽多年,不但不要這筆錢,反而還會給衛家錢。
但等日後賺到錢才說吧!
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還惦記著有的沒的。真把自己餓死了,那就真的一分錢都還不了大哥。
當晚,謝緋從工廠打螺絲下班,看到媽媽出現在出租屋裡,驚愕了半天。
虞安三言兩語,簡單地說了事情前因後果,但抹掉了虞文清的事情,隻說媽媽是因為某件事情不得已暫時離開衛家。
謝緋當即就哭著趴在媽媽的懷裡,泣不成聲:“是因為我嗎?”
虞安看小弟腦子沒轉過彎,沒想明白為什麽頭兩天二哥突然消失外出,也沒想明白為什麽衛長恆當時不把媽媽一起趕出來,而要拖到現在。
但虞安不解釋。
謝緋是應該多哭一點,倒一倒腦子裡的水。
謝媽媽也不說,笑著安慰兒子:“小緋,別哭了,不關你的事情,衛家其實也不在意李哥的事情。”
要不是李哥用謝緋的名頭,在外面攀衛家關系,衛家才懶得管謝緋死活。
謝緋覺得他倆在安慰自己,哭著去廚房做飯去了。
虞安還收到了他今日份的工錢,三十八塊五毛六分錢,最近他正在工廠焊螺絲了,就是一個機械件,把螺絲放進孔洞裡,然後拿機器協助擰緊。
具體是什麽,虞安不清楚。
但挺難做的,工價也不高,謝緋幹了幾天后手腳熟練,但每天七點乾到十點,三個多小時後,時薪也勉強上了十塊。
虞安收下三十八塊五毛六分錢,溜達去廚房,說:“明天中午吃完飯,可以出校幫二哥去寄點快遞嗎?”
謝緋點點頭。
虞安沒說寄快遞是生意,謝緋還以為是書店的工作,一想到二哥中午休息還得乾活,眼淚又往下掉。
他哭得傷心,但哭起來是真的好看,少年人還沒張開,又因為長得像媽媽,遺傳了幾分可愛,眼睛一紅,嘴巴一癟,一邊哭一邊切菜。
謝媽媽還以為他在切洋蔥,說:“切洋蔥記得在水裡切,可以不辣眼睛。”
謝緋強忍住:“媽媽,我沒有在切洋蔥。”
虞安在一旁補充:“他就是純哭。”
謝緋哽咽說:“如果李哥沒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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