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廝跑回來把他手機也叼走了。
沒有手機別說小黃車,公交車都上不去,都說養貓就是供祖宗,容時隻好跟在這個小祖宗身後,看看它究竟想搞什麽么蛾子。
這一跟,他就看到了一個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人。
林院長竟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個小巷子裡,而且看起來還頗為狼狽。
林院長也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到來,她表情憤恨,看起來恨不得在這裡就掏出鞭子把他狠狠打一頓,但她的手腳被黑霧束縛著,只能用目光來凌遲他。
容時這才注意到陰影裡的男人。
只見這人穿著黑色長款風衣,細看的話上面還有暗紋,長發狀似隨意散開但懂行人一看就是特意設計過的,露出的側臉輪廓分明、英俊得甚至不像人類,顏值可甩公司“臉蛋天才”alpha頂流一條街還拐彎,腳下蒸騰著黑霧,營造神秘高端氛圍感,那隻黑貓也換了幅面孔,諂媚地蹭他褲腿。
這種騷包的感覺似曾相識啊,容時走神想道。
“請你看表演。”
男人伸手打了個響指,頃刻間,綁住林院長的黑霧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開始遊走起來,所過之處血肉都變得乾癟如千年乾屍一般,像是用空氣炸鍋烤牛肉干。
容時看著她表情從憤怒、怨恨漸漸變成恐懼,她嘴裡不停念叨著“怪物”二字,只是語氣和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別。
曾經林院長在懲罰他時也會不停地說他是怪物,每說一句,手中揮鞭的力氣就更重一點,在她沒了力氣後,就會把容時關進一個沒有聲音也沒有光線的屋子裡,直到他反省,認清自己的罪孽。
他幾次躺在那裡時都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又或者說,他其實是軟弱地希望自己就這麽悄悄死掉了,可到了第二天六點,他又準時睜開眼睛,開始迎接新的痛苦。
而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所有人口中的天使媽媽、慈善大使,哪怕他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而如今,她被牢牢綁在這條小巷子裡,像乞丐一樣狼狽,那張保養良好的臉,也終於蔓上它本來的醜惡。
容時走近了一步,巷口依稀聽見路人說話聲,林院長的聲音開始變得尖利,她高聲呼救,嗓子都要喊破。
然而巷子口路過的那幾個人就像聽不見她的聲音一般,依舊打鬧著,看都沒往裡多看一眼。
就和從前的他一樣,明明他已經用盡所有力氣去呼救,期盼有人來救救他,可路過的每一個人都熟視無睹。
哪怕他逃出去報警,也會被當做調皮孩子的惡作劇,送回孤兒院。
或許有些人就是這樣,把痛苦施加給別人時覺得自己還是心慈手軟,而這些痛苦隻回贈十分之一給他,他就要受不住。
隨著幾波行人都匆匆略過,林院長臉上終於爬上了絕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的怨恨漸漸消去,只剩下痛苦哀求。
盡管是男人在操控著她的生死,但林院長周旋多年,看出其實真正做主的人是容時,她咬緊後牙,在折磨與死亡面前,還是低下了頭。
“小時,院長之前那麽做,只是在幫你父母管教你啊……”她壓住要衝出喉嚨的痛叫,“雖然下手可能有點重了,但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是一個正常孩子,我也不會費這麽多心了,怪物不經管教,要怎麽進入社會呢?”
她越說越覺得理直氣壯,總結道:“你現在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了,就要恩將仇報嗎?”
“我從前還不知道,院長這麽會……胡言亂語。”容時深吸了一口氣,他突然嗅到一股很淡的、似乎在哪裡遇到過的香氣,就像……
就像是那天林慈恩掉落的珠子上的另一種味道。
如果他是alpha的話就會知道,這個味道其實和陸曦信息素的味道是一樣的,可盡管並不知情,他也在這股相似的味道中嗅出了端倪。
他認真打量了一番林院長的臉,在此之前他都要低頭“受教”,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認真地看過林院長的樣子。
容時心裡本就有猜測,這麽一看,猛然發現林院長在眉眼上,竟有和林慈恩那麽有一點相似。
世上還有這麽巧的事麽?容時冷眼看著林院長狼狽痛苦中又帶著點深藏的不屑的神情,突然笑著看向她,慢條斯理道:“院長,你知道麽,我家有個叫陸曦的養子最近被陸宗發現信息素有點不同,送去醫院治療了。”
“按照你的說法,他應該也是怪物吧。”
林院長臉色驟變,連手臂被黑霧蠶食時都沒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等她反應過來要掩飾的時候,就連黑貓這個腦子都意識到了不對。
“你怎麽敢……你們陸家怎麽敢!”林院長目眥欲裂,隨著她的掙扎手上的肉終於經不住蠶食,露出慘白的骨頭。
但這都沒有她多年計算成空帶來的痛苦更大,此時任誰都看不出她是報紙上的慈善大使了,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面目扭曲也不過如此。
林院長恨得牙癢,可卻怒極反笑,惡意不加掩飾地傾瀉而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小時。”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