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這麽深是要抓長頸鹿麽?”楚少爺忿忿踢了內壁一腳,轉頭換了副面孔顛顛去給容時看腳踝,至於有沒有趁機摸摸小腿揩油的心,那就只有楚少爺自己知道了。
容時拗不過他——主要是他後背被那個破包打到的地方還隱隱作痛,胸腔也不知道摔到哪裡,每次呼吸都帶著抽痛,而且疑似骨裂的腳踝每次觸地都好像踩在刀尖上,他實在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楚星馳抽了抽鼻子,容時一驚,心想這小子不會又看了什麽反面教材苦情劇吧,他果斷出手,在楚少爺還沒猛男落淚——雖然他有沒有這個打算還未可知——之前,單手捏著下巴把他的臉搬過去,掏出手機轉移視線。
沒想到這麽一看,手機竟然還真有信號!
他先給酒店接待的工作人員打了一個,那頭不知道在做什麽,響了半天也沒人接。
容時的目光在此島上除了工作人員唯二有聯系方式的人之間打轉,捏著鼻子果斷把電話打給了陸弘景。
說來這島也怪,掉進洞裡的人有信號,躺在酒店睡大覺的人反而與世界失聯,容時對天翻了個優雅的白眼,掛斷後手一滑,不小心把電話打給了旁邊的號碼。
“大哥”這兩個字在屏幕上跳躍了一會兒,容時剛要掛斷,那頭竟然接了起來。
“什麽事?我五分鍾後有一個會要開。”陸思衡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聽起來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AI。
“沒什麽,”容時用幸存的那條腿踢了哈喇子都要留下來的楚星馳一腳,平靜道:“就是我去爬山掉進陷阱裡上不來啦。”
對面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陸思衡留下一句“等著”。
不等他先掛斷,信號和出現時一樣,突然又消失了……
第25章 陽光
日頭愈發毒辣了。
所幸深坑旁邊有一點樹蔭可以遮擋,不然等想到出去的辦法,他們兩個可能已經被曬成人肉干了。
楚星馳從登山包裡掏出了礦泉水、椰奶、小餅乾、香腸、麵包、果凍,甚至還翻出張野餐布墊在下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丫是來野餐的。
容時歎了口氣,把空了的背包罩在頭上遮擋陽光,腳踝已經從剛開始發木的疼痛變成了延綿不絕的斷骨之痛。
其實這種疼痛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麽才對,在此前的十幾年,他也少有不感覺疼痛的時候。
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腳踝處的痛意卻愈發難以忍受,如果不是在背包的遮掩下緊咬著唇,難捱的□□甚至會從唇邊泄出。
容時閉上眼專心對抗著生理上的痛苦,從楚星馳的角度來看,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完全看不出半點異常,或許他最初的演技就是從日複一日的忍受上習來的也說不定。
是因為知道有人關心,所以忍耐力才變低了麽?容時心想。
如果他痛呼出聲的話,這人一定會帶著奇怪的表情伸出爪子小心去摸吧。
可那難道又什麽用處麽?
這種見色起意又或是別有目的的少年心性一時衝動又能持續多久?
如果現在就忍受不了,那等對方厭倦以後那漫長的幾十年,又要怎麽度過呢?
楚星馳緩緩握住他緊繃的手臂,既沒有得寸進尺、趁人之危的十指相扣,也沒有拆穿他近距離看算不得天衣無縫的偽裝。
他虛握在他手腕上放,保持著一個沒有讓容時感到冒犯的位置和力度,轉移注意道:“要吃點東西麽?餅乾果凍小香腸應有盡有哦!”
“不要。”容時感覺小臂像是被燙了一下,冷漠地抽出手。
“好吧。”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耳邊傳來包裝袋拆開的聲音,隨後是小老鼠窸窸窣窣吃堅果夾心小餅乾的聲音。
容時掀開了一個縫,向外面瞥了一眼,只見楚星馳像個大馬猴一樣大咧咧蹲在那,旁邊站了個支著蓬松大尾巴小松鼠。
“你真的不吃麽?”楚星馳眼尖看到那裡開了個小縫兒,打開香腸包裝在背包縫隙遊走了一圈。
盡管這個楚少爺漂洋過海背來的昂貴小香腸聞起來非常誘人,但容時還是推開他的爪子,堅定地擺了擺手。
楚星馳歎了口氣,隻好把這個被容時嫌棄的小香腸遞給小松鼠,沒想到松鼠聞了兩下,竟然也跑開了。
“這個真的很好吃的啊!”楚星馳看著這個特意從ABC托運回整整一箱的小香腸,陷入了對自己品味深深的懷疑。
容時有些無奈:“不要亂投喂啊少爺,雜食動物也不是什麽都吃的。”
楚星馳隻好把小香腸自己吃掉,重新給松鼠拆了個堅果餅乾。
小松鼠吃飽肚子又在腮幫子裡打包了兩塊,甩甩尾巴毫不留情地跳上地面走了,隻留下楚少爺碎成八瓣的玻璃心。
“童話故事裡不都是善良的小孩兒喂飽了小動物之後,它就會帶領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的方向嗎?”楚星馳懷疑人生。
容時閉上眼睛:“少看點童話故事吧,小學生現在都不信這套了。”
楚星馳微不可查地哼哼兩聲,爬起來又看了幾眼容時的腳踝,然而書到用時方恨少,他專業不對口,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又怕自己粗手粗腳反而給beta碰出什麽毛病來,那可真就罪大惡極了——如果是大學時候的alpha兄弟的話,直接倆板一夾等自愈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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