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餓鬼一樣。
然而笑過之後,他又很快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確是牽了上次沒下次的情況。離婚是他提出來的,林知年也已經知曉了,按鍾遠的說法是這個病和患者本人的記憶是分不開的,他會這麽患得患失也不奇怪。
離婚——
梁川故在心裡反覆咀嚼了幾遍這兩個字,沒來由地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轉頭看林知年,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他那對質量極好的粉白兔耳。
離婚之後,少了諸多掣肘,少了這個累贅……
但這個真的是累贅嗎?
“老公是不是很喜歡我的耳朵?”
林知年突然抬頭看他,桃花眼努力睜圓的樣子很可愛,雪膚粉唇,再加上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倒真有幾分像家養的小白兔。
他這一下湊得太近,梁川故甚至能從他亮晶晶的淺色雙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以及那瞳孔深處埋藏的——熾熱而鮮活的愛戀。
是錯覺嗎?
“老公……”
林知年輕聲喚他,另一隻手不知不覺間已經攀上了他的肩。他仰起脖子,脆弱的喉結和漂亮的頸線展露無遺。兩人的距離再一次被拉近,鼻尖差一點就碰到一起,溫熱的氣息隨著呼吸不斷交融,梁川故看著林知年微微迷離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往下微微俯身。
“山本!你仙人來電話啦!山本——”
陸文跳起來啪地一下給手機關了靜音,跳的時候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頭一下子磕在車頂,還好皮革夠厚夠柔軟,不然指不定會不會撞出點腦震蕩來。
他顫顫巍巍地將手機裝進西裝褲中,似乎一瞬間老了八十歲:“老板,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梁川故如夢初醒般地睜開眼,經過這麽一打岔,終於想起眼前這隻楚楚可憐的小白兔其實是個病人,他差點將林知年的病痛當成愛戀來品嘗。
趁人之危這種事他在生意場上沒少乾,在處於危機情況的公司上下功夫往往能最大程度地爭取飛梁的利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道德底線其實沒有那麽高。
但他想起昨晚林知年看他的眼神,那種不解而失望的眼神,莫名地,突然就吻不下去了。
他撤了身,林知年也慢慢睜開眼。從剛才那個鈴聲響起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要糟,也猶豫過要不要直接抬腰吻上去。
但他最終沒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和梁川故相處尤其如此。
他是飛梁娛樂的總裁,旗下大牌明星藝人數不勝數,形形色色的美人看得審美疲勞,很難用色相迷惑,本身對接吻也沒有什麽興趣,一旦讓他脫離那個氛圍,再主動出擊就只能引起他的反感。
更何況——他可是一隻清純的小白兔啊,初吻這種事情,怎麽能全程自力更生。
“老公,剛剛是要接吻嗎?”
林知年臉頰紅紅的,眼裡閃爍著期待的零碎星光。
“可是媽媽告訴我,只能長大以後和愛人接吻。”
梁川故聞言沉默片刻,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開口:“很抱歉——”
“兔兔不要抱歉,兔兔要這個。”他收回搭在梁川故肩上的手,單手解開了暗藍色細絨襯衫最上方的那粒紐扣,將裡面那條純黑色的項鏈拎了出來。
梁川故皺眉看著他的動作,心下疑惑,直到項鏈吊墜從領口處出現,莫比烏斯環上鑲嵌的細碎藍鑽在光下折射出漂亮色光時,他才怔怔地反應過來,林知年要的到底是什麽。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觀閱!麽麽嘰!
第十八章 劇本二 隻讓親這一次。
那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當時是由他們兩人一起去定製的,在教堂裡互相為對方戴上的戒指。
他以為林知年早就扔掉了。
除了結婚當天,他從來沒在他手上看到過這枚戒指。
“老公,你還記得嗎?”林知年難得嚴肅起來,漂亮的臉繃得緊緊的,略有些緊張地盯著梁川故看。
他小心翼翼地用掌心托起那枚戒指,同時將兩人交扣的手抬起來,戀戀不舍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將戒指放在梁川故溫熱的掌心。
“我想要的就是這個。”他一字一句極其認真地看著梁川故的眼睛說,“我們是愛人的證明。”
那枚戒指上還殘存著靠近他心口位置的溫度,戒指內圈刻著對方名字的縮寫,一點都不曾磨損過。他忽然覺得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回到了兩年前,和林知年一起去挑選婚戒的時候。
那一天仿佛下著小雨,雲城入秋本就陰冷,下起雨來更是寒氣入骨。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同居,林知年背著貝斯撐傘在馬路對面等待綠燈時,兩人曾有過長達十秒的對視。
有一種說法,如果在茫茫人海中能和某個人偶然對視超過五秒鍾,那麽這兩個人便有相愛的可能。他們算不上完全偶然,畢竟是約定了同一地點,但那時候梁川故心中確實出現過類似於悸動的感覺,因此在定製戒指的時候,是他主動向設計師要求刻下對方姓名首字母的。
梁川故從來不信什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從小到大做什麽都要憑全力爭取,在群虎環伺的梁家,只有這樣才能有尊嚴地生存下去,將自己的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不被別人踐踏、欺凌、看不起。
但對於林知年,他卻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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