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清淮喜歡陰陽怪氣,但他真的夠義氣,每次吃飯的錢都是他弄來的,你們就沒發現嗎?】
宋清淮倒不是賭氣不吃飯,他只是很累,太累了。
今天在外奔波了一整天,身體沉得不舒服。
鬢邊有些濕潤,枕頭邊也多了潮氣,宋清淮用指尖拂掉,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傅識均……他喜歡了十二年的傅識均。
他無數次問自己為什麽有些人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他周歲抓周抓到了傅識均。
幼兒園時,傅識均給他搶滑滑梯。
上小學後,他每天坐在傅識均的自行車後座。
從有意識起,他們好像從未分離過。
曾經傅識均的名字有個前綴——宋清淮的。
傅識均對他的偏愛人盡皆知。
他們曾在雪地裡擁抱,在草地裡接吻。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暗戀,他完全可以雲淡風輕地脫身。
可他們曾經離幸福只有一步之遙,他們是對著神像發誓榮辱與共、相愛一生的關系。
他的一生終究太短了。
鼻尖一陣濕潤,宋清淮不慌不忙地從兜裡掏出紙巾堵住。
他緊緊蜷縮在被窩裡,試圖在冬夜裡汲取一點溫暖。
腳步聲響起,走廊燈亮了。
咚咚咚。
光從門縫滲進來,宋清淮睜大眼睛不知疲倦地追著一絲光。
門板堅持不懈地發出清脆的叨擾,許久沒有得到回應,敲門聲斷了,腳步聲遠離,燈滅了。
世界重歸寂靜。
而與此相距幾十公裡外的酒店裡,一個茶杯砸得四分五裂。
“撲通”一聲,男人直直跪了下去。
第24章 人生際遇
會議室內,八人面色沉重,楊老坐在主位,腳邊是一灘冒著熱氣的茶水和已經成碎片的茶盞。
男人跪在一旁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是真的要搞砸演奏,我只是在迷惑對方。”薑鄧跪著向前移動幾步想抱著楊老的大腿懇求。
楊老疲憊地歎了口氣,一瞬間像老了好幾歲。
“為了在這個世界面前站穩腳跟不受炮火,多少先輩灑了熱血拋了頭顱才有現在和平安寧的生活。”楊老停頓了一下,嘴唇顫抖,老淚縱橫,旁邊的人連忙上前安慰倒茶。
他緩了緩才繼續說:“你竟然為了三千萬,在這場全世界矚目的演奏會上作弊輸給他們!你……你!”
楊老捂著胸膛,臉色青白,蒼老乾枯的手緊緊抓著桌角。
“楊老 !別激動別激動!”
“老師我錯了您別生氣!”
這場演奏會保密程度很高,沒上台前,各個國家之間並不了解各方的選手是誰。但壞就壞在薑鄧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沒忍住和朋友炫耀,某國得到消息,私下聯系了薑鄧。
最初,薑鄧並不同意,畢竟這可是全球直播,稍不小心他就會身敗名裂。
但最終他還是忍不住誘惑,三千萬只是其次,對方答應他到時候高價聘請他為皇家學院的老師,擁有最大權限和最優先資源,並且將他包裝成全球頂尖音樂家。
這對於他們來說輕而易舉,比如宋清澤,輕易就成了鋼琴天才,而且形象深入人心。
薑鄧現在在外的名頭還是楊老的學生,他潛心努力了多年自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況且對面並沒有讓他做很嚴重的事,只是表演的時候收一下,不要彈得太出色,這簡直沒什麽好考慮的。
他今晚剛和對方的人見了面,就被所有人知道了。
楊老不可能再讓他上台,但現在除了他沒人能上台。
楊老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外交團們也有些為難,這著急忙慌的上哪找人上台,況且這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上的,又要年輕又要足夠有本領。
“我倒是有個人選……但是。”楊老又歎了口氣。
薑鄧已經知道他說的是誰了,對於他來說,那個名字簡直是個噩夢。
他出身貧苦,好在因為努力和天分在一次表演中被楊老看中。
楊老是國內音樂大拿,有著舉足輕重 的地位。
原以為被楊老看上的他已經是年輕人中天賦卓絕的存在,直到北城的宋家請了楊老去當家庭音樂老師。
能請楊老出山,足以見得宋家的財富地位。
起初薑鄧以為對方只是個為了裝逼學鋼琴的富二代,誰曾想對方的天賦竟然連 楊老都讚歎,對方年紀比他小,所以他們二人總是被楊老拿來比較。
楊老學生眾多,但是真正喝了拜師茶的弟子只有他們二人。
如果後來不是宋家出事,站在這裡的人輪不上他,所以他恨,恨世界不公,恨有些人已經出身名門,偏偏還能輕而易舉得到他渴望的東西。
陪伴團們追問楊老是哪個人物,一個年輕人刷了刷手機問:“是,是那個宋清澤吧?我看網上都說他是天才,而且剛好就在Y國!如果他來應該很合適。”
長長的歎息消散在夜色中,“那明天讓他來試試吧。”
翌日。
拍攝任務暫停,因為導演接到了一通電話,而宋清澤跟著他一起被帶去了某個保密的地方。
宋清淮下來一趟,得知不用出門,腳步一轉,又上了樓。
身後跟著另一人的腳步聲,宋清淮連頭都沒回,三步作兩步飛快回到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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