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識均隔著探視窗瞧了眼宋清淮,“繼續,派人去接宋徽商。”
“是!”
傅識均此刻十分冷靜,宋徽商在獄期間表現良好,因此得以提前釋放。
如果見到宋徽商,宋清淮會不會高興些。
他掏出那枚刻著宋清淮名字的平安玉牌,輕輕摩擦著上面的名字。
上好的暖玉在手裡變得溫潤不已,這是他在江南時候悄悄找人刻的。
聽說玉有靈性。
手機瘋狂震動,傅識均手一滑,玉牌滾落在地,名字中央裂出了一條縫,他撿起來,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撿起玉牌,這才接聽電話。
“傅,傅總,不好了!”那邊的人氣喘籲籲,耳邊還有風聲吹過,通過信號傳進耳朵裡,頗有些風聲鶴唳。
“怎麽了?”傅識均沉聲問。
“宋、宋徽商他……”秘書大喘氣,補充完剩下的幾個字,“出車禍!當場死亡!”
“什麽?!”傅識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愣怔地轉頭,探視窗的玻璃上起了一層霧,不用看他也知道宋清淮正躺在病床上,不知朝夕。
宋徽商竟然死了!
宋徽商竟然死了?
他怎麽能死?!
傅識均難以形容那一瞬間的心情,好像一個奔波勞累、快要渴死的旅行者,為了水源拚命地爬,而他身後卻降下甘露,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所有的謀算都落了一場空。
怎麽辦?
“警察來了嗎?”傅識均靠在醫院冰冷的牆壁上,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
“來了,據說是司機酒駕,宋徽商從監獄裡出來,借了手機給宋先生打電話,但是打不通。”
“大過年的,監獄那邊冷冷清清,也沒有出租車,他就走到國道上。”
“結果被急著回家的司機給撞了。”
傅識均心不斷地往下沉,宋清淮新辦了手機號碼,原來的手機被他收起來了,所以宋徽商打不通。
怎麽會這樣?
他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秘書還在那邊問該怎麽辦。
“繼續等警方的結果,封鎖消息,不要聲張。”傅識均睜開眼睛,強烈的白熾燈晃得眼暈。
“可是傅總,這個瞞不了多久,而且,如果宋先生知道了……”秘書很想勸傅識均不要一錯再錯,可他只是個打工的,怎麽能插手老板的事。
“那就別讓他知道。”傅識均狠下心,“去打點媒體,讓他們別亂說話。”
淮淮,別怪我,我不能失去你。
車禍,聽起來像個十足的意外,可是怎麽會這麽巧。
李家……是李常學嗎?
當年的事到底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傅識均給秘書下了命令,暗中去調查。
宋清淮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幾天才出來,他已經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頭髮掉光了,孱弱無比。
病號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傅識均不找護工,事事親力親為。
可宋清淮一直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也不太配合治療。
“淮淮,再吃兩口。”傅識均做了一碗粥,然而宋清淮只是沾沾唇就不肯吃了。
他別過腦袋,無聲地抗議。
“你的事我幫你查,淮淮,你相信我好嗎?”傅識均單膝跪地,舉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哄他。
宋清淮眨了眨乾澀的眼睛,“今天幾號了?”
“三號。”傅識均因為他開口說話了有些高興。
宋清淮嗯了一聲,他戴了個毛線帽,是傅識均勾的,粉色的,很漂亮。
傅識均的手總是很巧。
“識均,我昨晚夢到我爸了,他說很想我。”宋清淮每個字都說得很艱難,“我想去看看他。”
“過年了,別人都有家人探望,只有他沒有。”
傅識均的笑容僵在臉上,“等你養好身體,我就帶你去。”
宋徽商的屍骨已經做了屍檢,這兩天就要收殮入殯。
可他不敢讓宋清淮知道,如果他知道,他怕宋清淮會崩潰,會活不下去。
一個謊言需要用很多個謊言來圓。
“傅識均,你回去吧。”宋清淮拉起被子,連這樣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都格外費勁兒。
傅識均放下碗,給他掖好被子,“睡吧,我在這兒陪你。”
“你別來了,我求你了。”宋清淮聲音越來越小,“我不想讓你看到這樣的我,比殺了我還痛苦。”
“淮淮,只要你聽話,好好治療,一定會痊愈的。”
“不是要去看海嗎?”
“我買了個小島,那邊四季如春,四面環海,你可以每天釣釣魚、曬曬太陽,還能出海,你會喜歡的。”
“淮淮,好起來,我求你了。”傅識均抱著他,充滿磁性的嗓音動聽悅耳,毫不掩飾的哀求語氣聽得人心碎。
第100章 你給我滾(加更)
北城市區。
“宋先生,您可能不認識我,我叫卓鴻,是您資助的學生。”
卓鴻提前得到消息,因為擔心宋徽商的安危,就去蹲點,沒想到真讓他碰到了這事兒。
司機他直接當場逮捕,卓鴻找了關系,用一具車禍屍體狸貓換太子,悄無聲息演了這場戲,又放出消息,宋徽商死於車禍。
宋徽商面容蒼老,眼神卻依舊威嚴如故,“謝謝你孩子,能告訴淮淮我的安全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