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端著咖啡杯,動作停了幾秒後又將杯子放下。
觀庭樾上午就出門了,說是華老那邊的事情,既然觀庭樾沒詳細說,沈黎清也就沒多問,他把敲定的菜單發給餐廳經理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觀庭樾回來,等著等著,就這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黎清覺得臉頰的皮膚正被人摸著,他困惑地半睜開眼睛,入目便是觀庭樾那張極為賞心悅目的臉。
“你回來了?”沈黎清動了動壓麻了的胳膊,一起身才發現自己身上多了條毯子,坐在他旁邊的觀庭樾已經換了外套,看上去已經回來有一陣了。
“在等我”觀庭樾動作溫柔地撫過他的臉頰,然後抬手把沈黎清睡得頭頂翹起來的頭髮給捋平了。
沈黎清睡得有些口乾,壓著嗓子“唔”了一聲,還沒等動,觀庭樾就從茶幾上把晾涼的白開水端了過來,“少喝咖啡,對心臟不好。”
沈黎清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睡眼惺忪地朝觀庭樾看過去,問他:“你怎麽去了這麽久華老那邊出事了”
實在不是他不想去看望華老,照理說,他和觀庭樾已經領證了,已經算是法律意義上的家屬,甭管華老是真住院還是假住院,他去探望探望都是應該的,但觀庭樾沒讓他跟著自己一塊去。
其實沈黎清對華菱集團的事情略有耳聞,他朋友多,路子廣,何況大多數都是商賈世家,消息傳的總不會太慢。
據說觀庭樾前不久正式接管了華老的那部分股份,成了華菱集團的新任董事長,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觀庭樾放的可能是三昧真火,對華菱高層的手段比切菜還利落,傳聞裡連華老都沒動過的幾個親戚,險些被新任董事長一把火燒進局子裡。
但這些事情沈黎清都是聽別人說的,他有些期待觀庭樾能主動對他說起這些事,他想跟觀庭樾說其實自己也不是那麽草包,畢竟沒吃過豬肉也從小看著豬跑,哪怕觀庭樾不需要他,他也想自己能出點力。
沈黎清心情有些複雜,他這些年手頭攢了不少錢,有幾筆銀行存款也馬上到期了,而且他朋友很多,不全都是紈絝子弟,有已經在自家公司掌了權的,也有父母在政界混得不錯的,他知道觀庭樾這個階段可能會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哪怕是打個招呼呢,憑他倆之間的關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偏偏觀庭樾對公司的事三緘其口,什麽也不對他講,有的時候沈黎清甚至會忘記觀庭樾身上的擔子,隻把他當做他們重逢時的那個“觀律師”。
“是不是有什麽難處啊?你要不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沈黎清並不覺得自己自戀,他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太大的忙,畢竟論財力論人脈,有華老那尊大佛在,輪不著他一個小嘍囉出手,他只是想幫觀庭樾分分憂,哪怕一點也行。
觀庭樾摸摸他的腦袋,“沒什麽事,你隻管做自己覺得開心的事就行,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沈黎清怔了怔,“我覺得開心的事?”
觀庭樾平靜地看著他,“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的願望就是混吃等死嗎?”
沈黎清啞然失笑,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真說過這樣的話,但那會兒他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畢竟真正意義上的混吃等死也挺需要勇氣的,他不是一個能閑得住的人。
“我看你是怕我打聽你們華菱的機密吧!”沈黎清開玩笑道,“你這是防我呢?”
觀庭樾皺眉:“不是。”
過了一會兒,觀庭樾又說:“你想要什麽,直接開口就是,只要是我有的,我不會對你吝嗇。”
沈黎清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如此正式的承諾,也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和觀庭樾滾床單之後,觀庭樾向他求婚時,說要把財產全都過戶到他名下。
沈黎清眼皮輕輕跳動了一下,心想自己在觀庭樾心裡面到底是個什麽樣爛泥扶不上牆的人設啊!
“滾吧,老子不要你的錢,老子有的是錢,還差你那仨瓜倆棗!”沈黎清語氣蠻橫,心裡卻並不生氣,反倒是有點溫暖,畢竟觀庭樾是第一個說願意“養”他的人。
連他最好的哥們謝羽都忍受不了他太久,幾年前他投資失敗了一筆,心情不好,借著由頭賴在謝羽家蹭吃蹭喝,還挑三揀四,把謝羽快折騰瘋了,某天早起給沈黎清做飯的時候,頂著黑眼圈跟沈黎清說:“行行好吧我的祖宗,我養不起你了,我給你看好了一家養老院,明天你就搬過去吧。”
觀庭樾看著沈黎清的眼睛,覺得沈黎清這副抿著唇假裝生氣的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捏了捏他臉上的肉,“真的這麽有錢”
沈黎清也看著他,兩人的呼吸彼此交纏,貼的很近,沈黎清的心跳突然就快了起來。
他真是愛極了觀庭樾這張臉,不管觀庭樾說什麽,他都覺得真帶勁。
“當然,我可是隱形富豪,現在抱我大腿還來得及。”沈黎清揚著眉毛對觀庭樾說道。
觀庭樾卻說道:“不是早就抱過了”
沈黎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臉一紅,“你禽獸啊你,反正我跟你說,就算有天你破產了,我也能養得起你,我也不是那麽草包的……”他越說聲音越小,有點沒底氣地說。
“嗯,我知道。”觀庭樾並沒有嘲笑他,而是把他抱進懷裡,“養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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