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還有一個人願意握住他的手告訴他:謝謝你的回答。
即使他什麽都沒說,也無需多說。
沈黎清抬起頭,望著被層雲中若隱若現的星辰。
或許相愛真的沒有那麽容易,或許……他該耐心地去了解觀庭樾,了解那份偏執的乃至瘋狂的感情。
他下意識地從外套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一包煙,剛想點燃,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抬起頭。醫院樓上的病房窗戶不知什麽時候拉開了窗簾,一道頎長俊美的身影環臂站在窗邊,無聲地望著樓下的花園。
沈黎清低頭,忍不住勾起唇角,隨後站起身,舉起手裡的煙盒朝那扇窗戶的方向搖了搖,然後往前走了幾步,將煙盒丟進了垃圾箱。
自由重要嗎?
重要的。
午夜的風是冷的,可沈黎清覺得心底好像有什麽暖融融的液體漸漸流淌,散發著久違的生機。
失去過自由的人才懂得自由何其可貴。
但世間安得雙全法這世上本沒什麽能捆縛靈魂,兩個相互依偎的靈魂,漸行漸遠時,愛是枷鎖,重新緊靠時,枷鎖是甘心,愛是情願。
……
連續幾天,沈黎清都在醫院裡度過。
他發現撞傷了腦袋的觀庭樾似乎和以前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Frida早上來醫院的時候買了幾人份的早餐,外面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吃得不亦樂乎,沈黎清隔著病房門的小玻璃看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一邊吃飯一邊忍不住偷看Frida。
Frida是個地道的美女,沈黎清也忍不住多看幾眼,他想起最初在“追求”觀庭樾的時候,在觀庭樾家小區裡 ,他還把Frida當做了觀庭樾的女友。
想到這兒,沈黎清忍俊不禁。
觀庭樾輕咳一聲。
沈黎清回頭看向他,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這時,Frida推門進來,手裡拎著打包精致的早餐:“親愛的老板,祝您早日康復,哦!沈先生也在!”
沈黎清看著她故作驚訝的樣子,接過她拎的袋子,“嗯,你家老板雇我做保姆,包吃包住那種。”
Frida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眨了眨眼,“我們親愛的老板一向體恤下屬。”
“Frida。”觀庭樾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讓你做的報表做的怎麽樣了?”
“哦上帝!觀總,您上次不是說下周嗎?”
觀庭樾面不改色:“改時間了,明天早上之前發給我。”
明天早上之前那不就是最遲今晚嗎!?
Frifa靚麗的面容石化了一瞬,碧波般的眼珠楚楚可憐地轉了轉,她突然很後悔沒有在早餐的粥裡加瀉藥。
無良老板,沒有人性。
“你還有事”觀庭樾看了她一眼。
Frida拖著幽怨的背影走了,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自己又踩到了老板尾巴上的哪根毛,總不能是因為她今天左腳先邁進病房,老板覺得她不夠尊重吧?
沈黎清打開熱騰騰冒著白氣的早餐盒子,放在餐桌上。
“你好端端地欺負人家小姑娘幹什麽”他說道。
觀庭樾並沒有愧疚之意,平靜道:“拿人工資,忠人之事。這不是欺負。”
說完,他依舊沒有從床上起來的意思,而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沈黎清走到他旁邊,掐了掐他的臉,說道:“起來吃飯。”
“先放那吧。”觀庭樾極慢地睜開眼,很快又閉上。
“你怎麽了?”沈黎清有些焦急,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觀庭樾的額頭,低聲問:“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觀庭樾沉默了一下,說:“早上醫生來查房的時候說我這是腦震蕩,可能有後遺症,不能受刺激。”
沈黎清瞪大了眼睛,詫異道:“大早上的誰刺激你了”
“我剛剛看到你站在房門口。”觀庭樾緩聲說,“對Frida笑了一下。”
沈黎清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
都說病人的情緒會比平時健康時放大無數倍,看來是真的。
觀庭樾這個人總是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今天這樣坦誠自己的心情,讓沈黎清覺得又驚奇又有趣。
於是他把原因告訴了觀庭樾,說起當時誤會Frida是觀庭樾的男朋友時,沈黎清的臉頰有些發紅,“那個時候我看到你身邊有那麽漂亮的一個美人,還以為你是直男,而且我第一次送你回家,你居然都不邀請我去你家坐一坐。”
當時的觀庭樾簡直吊足了他的胃口。
觀庭樾卻說:“因為我擔心。”
沈黎清疑惑地看著他,“擔心什麽?怕我在你家對你意圖不軌”
觀庭樾搖了下頭,“我擔心自己控制不好,我們才剛剛重逢,如果我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舉動,會嚇到你。”
沈黎清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你那個時候心裡在想什麽?”
“想怎麽樣才能讓你願意和我在一起。”觀庭樾坦誠地說。
這場重逢,他已經蓄謀太久,等待的時光那麽漫長,漫長到他再也無法忍受,沈黎清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那麽,也該留在他身邊,融入他的骨血,成為他的氧氣。
“清清。”觀庭樾抬起手,摸了摸沈黎清的臉頰,“我的頭有些疼,你親一下,或許能有所緩解。”
沈黎清臉頰一熱。
觀庭樾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沈黎清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他額頭輕輕地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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