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崇頂著寒風鑽進花店,沒多久就抱著一捧花走了出來。陳定定睛一看:“——怎麽是一束馬蹄蓮?任總,給沈先生送花不該送玫瑰嗎?”
任清崇瞥了他一眼:“誰說我是送給沈玉的了?”
陳定:“???”
靠!任清崇在外面有新歡?!
等車開起來的時候他想了想,也有點不太對,他跟了自己老板這麽久,篤定任總不是這種人。
喝了酒後的任清崇話更少了,他合著眼,對陳定道:“去墓園。”
陳定一怔。
寧陽市最大的墓園位於邊郊一座山的山腰上,一個墓碑的市場價並不便宜。任清崇讓陳定將車停在山腳,自己順著步行專用樓梯往上走去。
第51章 交出去的主動權
沈玉母親墓的位置在最遠的山角。地段不算好,也不算差,但那是十幾歲的沈玉能給死去的母親最好的東西了。
任清崇沒事先知會沈玉,就連現在的他都是臨時起意才決定來墓園。蓋因在酒後總是會記起一些久遠的記憶,乏味的推杯換盞中,任清崇想起了沈玉。
在長樂市,沈玉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自己的母親了。既然如此,他就先來替沈玉看看吧。
墓碑的位置還是工作人員指引任清崇找到的,那工作人員是個步履穩健的老人,見到任清崇問還愣了一下:“你是……?”
任清崇想了想,選了個比較穩妥的說法:“小玉的領導。”
工作人員果然放松了警惕,一邊給任清崇帶路一邊說:“領導啊……你還是除了他以外第一個來看他媽媽的人。”
任清崇心念一動:“您和小玉很熟悉嗎?”
工作人員呵呵一笑:“還行吧。他工作忙,已經很久沒來這裡了,每年日子到了,會托我幫忙在墓碑前放一束花。”
沈玉母親的碑在工作人員的照料下擦得很乾淨,黑底白字,字上寥寥生平。照片貼在墓碑的正中間,任清崇彎腰湊近看,看到了一張和沈玉極其相似的臉。
看年紀,這張照片應該是病中照的,外貌有股很明顯的病態感。但女人的目光依舊溫和堅韌,不見一絲被病痛折磨的苦痛,平靜不見波瀾。
任清崇將那束馬蹄蓮放到墓碑前,站定時卻不知道說什麽。
說到底他算是個不速之客,因為沈玉的存在,他才能和這個陌生的女人有相熟的機會。不過他來這裡,也僅僅只是為了替沈玉送上一束花。
他沉默地站了一會,手機響了,是沈玉的消息。
沈玉:忙完了嗎?什麽時候回?
任清崇笑了下,回復:想我了?
沈玉:不是。
任清崇:?
沈玉:你回來就知道了。
事後沈玉反省過了,可能當時說“不是”說得太快,讓任清崇有種情話說一半掉在了地上的感覺。但此時此刻的他也沒有太多的心情想其他的。
愛德蒙被摸爽了,一下子忘了沈玉對自己的畏懼,甩著尾巴伸著舌頭就衝著沈玉一頭拱了過去。
沈玉哪見過這種陣仗,他只是剛剛能接受自己觸碰愛德蒙,但並不代表他不怕了!慌亂間他慌不擇路,拖了把椅子過來橫在自己和愛德蒙之間。
等任清崇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愛德蒙歪著腦袋,從椅子的縫隙裡伸出一條狗鼻子,東嗅嗅西嗅嗅。而沈玉被逼到牆角,一手死死地抵住椅背,一手捏著手機,時不時瞟愛德蒙一眼。
聽見開門聲,一人一狗同時看過去。兩股不同的視線,竟讓任清崇感受到同一種屬於“求救”的迫切心情。
沈玉:“任哥!”
愛德蒙:“汪!”
沈玉:“……”
任清崇:“……”
任清崇沒動。他好整以暇地垂手站在門口,身上的大衣都沒換,目光悠悠落到愛德蒙身上:“愛德蒙,去。”
愛德蒙甩甩尾巴,在原地打了個轉,又坐下了。
沈玉在牆角罰站了好久,哪能讓愛德蒙得逞,忙道:“任哥,你直接把愛德蒙牽走。”
任清崇挑眉,沒立刻行動,將東西放下後,反而邁步向沈玉走來。
他一手拉開凳子,彎腰就將沈玉打橫抱了起來。
沈玉:“?”
任清崇緊了緊手臂的力道:“愛德蒙不聽勸,就只能先抱走另一隻狗狗了。”
沈玉辯解:“……我不是狗。”
任清崇點點頭:“嗯。”
點著頭,但儼然沒怎麽聽。
他一路將沈玉抱到臥室,輕輕將人放到床上,回頭查看了一下腳腕處的傷,見沒有因這次的“人狗”對峙而變得嚴重,才放心傾身過去,和沈玉交換了一個吻。
猝不及防被吻住,沈玉愣了一下,隨後回應起這個夾帶著風雪氣息的吻。
挺括的大衣觸感冰涼,任清崇親了一會,起身將外套脫了扔到床腳,再次俯身而去。許久之後,低聲的喘息聲中二人額頭相抵,都在雙方眼中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溫柔笑意。
“我不是狗。”沈玉被親的暈暈乎乎的,卻還想著為自己正名,“是愛德蒙……”
“嗯,愛德蒙才是狗狗。”任清崇低聲輕笑。
愛德蒙乍然聽到自己名字,支起前腿就要跑過來,被發現它意圖的任清崇瞪了一眼,又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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