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崇笑,脫下大衣披在他肩上,又拍怕他的頭頂,將那些細碎的雪拍落,沈玉順勢就靠近了他懷裡。
兩人身高差不了太多,沈玉很順暢就將下巴擱在了任清崇的肩膀上。將近半個月的分別,讓這個擁抱顯得彌足珍貴與溫暖。
任清崇任由他抱了一會,才笑著柔聲道:“我們小玉就是好哄,一個擁抱就原諒我了。”
沈玉一頓,從任清崇懷抱裡起身,故意冷冰冰地看著他。
任清崇也不說話,就這麽和沈玉對視。
看了半晌,最後還是沈玉先破了功:“嗯。”
任清崇說:“以後你可要一輩子跟著我了,反悔也來不及。”
“不反悔。”沈玉重新抱住任清崇,閉上眼,“一輩子跟著你。”
第59章 我的愛人
除夕當天,任宅十分熱鬧。
就連常年在學校深耕學業研究、連續三年沒回家的任母廖婉也在。任宅裡的保姆回家過年去了,廖婉又不會做飯,年夜飯的重任就落到了任父的頭上。
任宅許久沒見這麽濃重的煙火氣了,沈玉提著禮物上門的時候,廖婉正在和任媚也下棋。
下的是圍棋,沒想到任媚也平時看著活蹦亂跳大大咧咧的,也能靜下來玩黑白二子。沈玉一進門,二人也沒抬頭,熟稔地朝沈玉打了個招呼,就兀自埋頭切磋去了。
任清崇帶著沈玉穿過一樓堂廳,任父剛好聽見動靜,從另一邊的半開放性廚房探出頭來:“小玉來了?”
沈玉愣了一下,還沒回答,任清崇就已經雙手搭在他肩膀上,推著他往樓上走,一邊回頭向任父敷衍:“嗯來了,爸你忙你的。”
任宅的別墅一共四層,二老住一層,任清崇在二樓,任媚也的房間又在上一層,頂層是空著的。
任清崇知道沈玉不適應社交,直接帶著他去了自己的房間。
任清崇在高中之後就很少回老宅了,成年後回來的時間就更少,所以屋內的陳設大部分是他高中及以前的東西。
目視所及,書籍、模型,書大多都是歷史書和工具書,夾雜著幾本經濟類。整個房間的布置和他現在居住的地方沒什麽差別,乾淨整潔,一切從簡。只是桌面上擺著的一個髒兮兮的毛線球引起了沈玉的注意力。
“那是愛德蒙的玩具。”見沈玉目光定定落在上面,任清崇解釋道,“它挺喜歡的,還不願意讓我洗,洗了就沒它喜歡的味道了。”
沈玉點點頭。
住所是一個極其私人的地方,臥室更甚。在任清崇去開窗通風的時候,沈玉繞遠了些,悄咪咪坐在了床上,用手指在床單上左摸摸右摸摸。
床鋪上的味道和任清崇身上的味道很像,都是那種帶著植物的淡淡清香感。任清崇開好窗一回頭就看見沈玉貓貓祟祟,像是在巡視陌生的領地似的。
他靠在牆邊看了一會,目光掃過另一邊的衣櫃,忽然想到了什麽。
“小玉。”
任清崇一喊沈玉,沈玉就回頭了。窗外堆積的雪景有些刺眼,任清崇逆著光站立,讓沈玉忍不住迷起了眼。
視線受影響的幾秒裡,一件衣服兜頭朝他丟了過來。沈玉拿起來一看,是一件校服。
沈玉:“?”
任清崇:“試試。”
某些人的惡趣味一但展露出來,就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權利。
沈玉穿上不太合身的校服,甚至還拉上了拉鏈。校服很新,應該沒穿多少次,胸前的logo是寧陽市一所比較著名的私立高中。
任清崇也不走近,隻遠遠站著,摸著下巴道:“嗯……大了。”
沈玉:“還好,不算大。”
他從進門前一直沉默,直到此時才主動走向任清崇:“你怎麽樣?”
“嗯?”任清崇沒反應過來。
“你的病。”沈玉說。
距離上次直播已經過去許許久了,雖然任清崇是個內心強大的人,但沈玉知道,內心再強大他也是人,在數萬人面前袒露自己的病症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不說,不代表沈玉就真的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任清崇笑道:“還不錯。”
沈玉有點不信:“真的?”
沈玉這人有時候勁兒上來了,會有種旁人無法阻攔的執拗。任清崇思索片刻,轉身給江洛——也就是他的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
大年三十,江洛正在陳定家包餃子,聽說任清崇要自己這些年的檢查報告,嘟囔了幾聲就給人發了過去了。
報告雖然是電子的,但是從頭到尾翻下來也需要一些時間,期間任清崇百無聊賴地等在一旁,目光時不時掃過沈玉低著腦袋時頭頂露出來的發旋兒。
人是一種既自私又渴望群居的矛盾生物。這種矛盾,在曾經的任清崇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在那很久以前,他很難想象自己會和一個人許諾一生。會將他帶進自己的世界,任由他使用自己的一切;與他親昵溫存、共享喜樂悲歡。
人生朝露……任清崇忽然生出一股很強烈的慶幸。
沈玉正準備翻下一頁,忽然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任清崇的懷抱和他這個人一樣溫柔,呢質的大衣從後往前全方位地包裹著穿著校服的沈玉,將所有的重量全部壓在後者的身上。
不知何時,沈玉手中的平板掉落在地上,無聲之中,兩人接了個密密麻麻的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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