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比了個ok的手勢。
老板眯了眯眼:“什麽意思這是?”
男人是大客戶,在他店裡被打了,他自然得負責,但他店能開成這樣,不可能沒點靠山,也不可能輕易讓這兩人走了。
秦方搖了搖手機:“等著被查封的意思。”
老板笑了:“你真覺得會有警察過來?”
秦方當然明白他什麽意思,“那你就等等看,不過你要是再不看看你客人的胳膊,他可能要痛死了。”
不過這種人,斷他一條胳膊已經算是輕的。
秦方無所謂地讓酒吧的保安按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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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裡,鬱初坐在沙發上費勁地低頭去解領結,這個領結打上去都花了他不少功夫,這會兒他手抖,更加解不下來。
陳商就蹲在他面前安靜地看著他,見他表情越來越暴躁,實在沒忍住,“不然我幫你?”
鬱初眼皮很輕地抬了一下,堅定地拒絕:“不要。”
說完,又咳了起來。
陳商本來該遵從他的意願,但是鬱初現在這樣不知道自己換個衣服要換到什麽時候,濕衣服穿太久容易生病,沒辦法,陳商只能親自上手,他握住鬱初的手腕,鬱初反應遲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幫你,你的濕衣服得盡快換掉,不然會感冒的,鬱初。”
“不要。”鬱初還是拒絕,但卻沒像平時一樣甩開陳商。
但這並不值得慶幸。
鬱初身上都是酒味,他應該是醉了。
這並不好受。
陳商一下就把領結解了下來,然後在鬱初一會兒眈眈一會兒又無法聚焦的眼神裡幫他把上衣給脫掉,馬甲和襯衫全是濕的,脫下衣服,鬱初身上也是濕的。
男生身上之前的傷還沒好,都是淤青,陳商眉頭緊皺,拿紙巾幫他把身上擦乾。
碰到脖子的時候,鬱初縮了下,“癢死了。”
陳商只能盡量安撫他,“馬上。”
更衣室裡有空調當然不冷,但是鬱初身上的皮膚也燙得有點過分了。
幫鬱初擦乾身上,陳商拿手背貼了下鬱初的脖子。
鬱初已經有些不耐煩,他感覺自己很熱,很暈,有時候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有時候又不知道,一會兒想給陳商來一腳,讓他別貼自己那麽近,一會兒又想陳商在幹什麽,幹嘛在自己身上碰來碰去的,神經病一樣。
他蹙起眉,還沒來得及讓陳商滾開,陳商的手背就離開了鬱初,鬱初脖子的溫度確認了陳商的想法。
鬱初發燒了。
不能再在這裡耽誤下去,陳商連忙把鬱初自己的毛衣給他套上,期間鬱初嫌太熱還掙扎了一下,陳商沒法,只能一隻手抓住鬱初亂動的手,一隻手給他穿衣服,又把自己的外套裹在鬱初身上,背過身去蹲到鬱初面前:“上來。”
讓鬱初自己走,太慢。
鬱初歪了下頭。
陳商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把他整個人裹在了裡面,但很暖和,也很熱,鬱初想脫掉,又不想脫掉,一直在糾結這個,還沒想好要怎麽辦,他的腳腕被抓了一下,然後是腿,腰,然後他整個人懸空了幾秒,被迫趴到了陳商的後背上。
鬱初這才反應過來,陳商是要背他。
但是陳商背他幹什麽?他又不是不能自己走。
鬱初抿緊唇,沒等他讓陳商把自己放下來,陳商就站了起來。
成年男人和未成年男人的體型力量重量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更何況鬱初很瘦,陳商背得很輕松,但他怕鬱初亂動,又抓住鬱初的手讓他抱住自己的脖子。
陳商記得自己上一次背人還是背家裡最小的那個侄子,五歲,還不是很懂事。
“你放我下去。”鬱初覺得很奇怪,他從來沒被人背過,從他懂事開始,就沒人背過他,他也不樂意誰背他。
視角太高、眩暈、還有莫名其妙的親密感……讓鬱初很想立馬就跳下去。
但他的大腦和肢體現在已經分開了。
大腦怎麽想的,肢體根本不會照著做。
陳商步子走得很穩,他趴在陳商後背上,沒幾步就開始有點犯困。
剛打開更衣室的門,良哥就站在門口,見他倆出來,良哥瞥了眼很虛弱的鬱初,手一伸指了個方向:“後門在那兒,警察來了,前面現在很亂,你們最好從後面走。”
“多謝。”陳商換了個方向,人都走出去兩步了,鬱初還扭著頭回頭看良哥,盯著看了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說:“他說他十八歲,看起來不像。”
他還是很懷疑良哥的年紀。
陳商腳步頓了下,“你要是在這兒待上兩年,十八歲的時候也會跟他一樣。”
一樣被蹉跎,被迫提前老去,被迫提前圓滑事故。
諵諷 還有,像良哥一樣,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掩下眼底的羨慕。
“十八歲。”鬱初重複陳商的話,就是有點腦子轉不過來,太困了,轉了好久,又突然冒出來一句:“你放我下去!”
陳商安撫他:“馬上就到。”
他車停在門口,從後門繞過去要走一段路。
鬱初腳蹬了兩下,又安分了片刻,突然道:“等我十八歲,我一定能打過你。”
陳商:“……行。”
這小孩兒,居然到現在都還記著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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