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尋:“都說了我很內向。”
羅四方:“??”
虞尋:“平時在學校都不好意思說話,怎麽談那麽多戀愛。”
“…………”
王壯在邊上偷偷戳了下雲詞:“他內向?”
雲詞:“呵。”
王壯:“……不過真沒談嗎?”
這回雲詞沒再“呵”了。
雖然虞尋說話像鬼扯,但後半句應該是真的。
王壯惋惜:“我要長這張臉——這臉要是給我,我一天換一個對象!我談遍全市!不像你們!這麽不懂珍惜!”
到了後半場,唱累後,羅四方提議:“要不我們玩個遊戲,真心話大冒險,酒瓶瓶口指向誰,誰就回答一個問題,回答不出喝一瓶,怎麽樣。”
這種遊戲就是概率問題。
雲詞運氣不好,第一輪就轉到了他。酒瓶顫顫巍巍地在他面前停下。
頓時其他人“噢”著起哄:“隨機一個問題,問題是……嗯,說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
這問題其實沒什麽意思。
所有人都以為雲詞會說一件和虞尋之間過不去的往事。或者是好幾件。
但雲詞卻一言不發。
燈光從他身上轉走,落在角落,他整個人陷入昏暗裡。雲詞耳朵裡突然出現熟悉的、尖銳的噪音,像尖銳的指甲狠狠刮過某樣東西表面——在很長很長的噪音過後,幾乎有一瞬間接近失聰。
再之後,他才回過神。
“我喝酒。”他說。
其他人愣了下,但很快故意略過這個環節,沒再追問。
“咳,都說了刻骨銘心,”王壯說,“那肯定不能告訴我們,不然怎麽算刻骨銘心,下一個下一個。”
下一輪。
啤酒瓶瓶口指向虞尋。
其他人依舊等著看熱鬧,羅四方抽選隨機題目:“‘和前任怎麽分手的’……哦這題不行,你內向沒談過。換一個問題,‘有沒有喜歡的人’?”
雲詞拎著剛喝完的空酒瓶,心說這個問題也該換,他怎麽可能有。
他以前沒怎麽喝過酒,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高中時候偶爾和嚴躍搞過幾次父子局,嚴躍也隻給他分一小杯,喝了跟沒喝一樣,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這兩瓶下去,居然有點暈。
於是就在輕微的眩暈裡,他看著虞尋,這人身上那件外套敞著,斑斕的燈光在他臉上暈開,勾勒出眉眼。他眼神似乎變得晦澀起來,睫毛壓下,像一片黑色的陰影。
最後他聽見虞尋說:
“有。”
第十九章
在酒精的作用下, 雲詞反應慢半拍。
哦有。
有什麽?
……
等等。有?
他有喜歡的人?
雲詞怔了一下。
明明高中三年,虞尋身邊從來沒出現過什麽人。
其他人興致勃勃圍上去八卦:“誰啊,多久了, 是個什麽樣的人, 同校麽, 在南大麽?還是在別的學校,為什麽喜歡?故事是從哪兒開始的?”
“……”
燈光又轉回來了, 雲詞再看過去,虞尋又恢復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有點吊兒郎當地說:“怎麽這麽多問題, 我才輸一次, 其他問題留著下回再問。”
羅四方:“行, 下次轉到我再接著問。”
結果虞尋這天晚上運氣奇差。
也可能是大家對這些問題的答案實在好奇, 合力針對他。瓶口無數次轉在他身上,不管誰轉的,都一直逮著他問:“誰啊, 展開講講。兄弟,我渾身上下螞蟻在爬。”
虞尋衝他們勾勾手指:“想知道?”
“其實那個人——”
在所有人豎起耳朵的時候,虞尋轉了個彎, 他俯下身,伸手拿了瓶沒開瓶的啤酒, 將啤酒瓶口對準桌角,隨手開了一瓶, 說:“我喝酒。”
羅四方:“……靠, 不帶這樣的。”
王壯:“就是, 喝酒這就沒意思了。有什麽不能和兄弟說說, 沒準我們還能幫你拿拿主意, 想辦法把人直接追到手。”
“後半句話就算了吧,”彭意遠說,“你難道有過經驗。”
王壯:“我雖然沒有,但我對虞哥的臉很有信心。”
彭意遠:“……”
唯有話題中心人物沒說話。
虞尋悶不做聲喝完了一整瓶酒。
之後瓶口又有好幾次轉到他面前,但是虞尋一直選擇喝酒。
幾輪之後,這人手邊多了好幾瓶空酒瓶。
又到下一輪。
彭意遠轉瓶子,瓶口指向虞尋。
虞尋沒多說一個字,又去拿酒。
雲詞坐在這人邊上,雖然兩人之間隔了一點距離,還是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人的耳尖在酒精作用下一點點變紅,開瓶蓋的動作也逐漸遲緩。
他喝得實在有點多了。
這個喜歡的人就這麽不能說嗎。
雲詞頭扭到另一邊不去看他,出聲喊他,“喂,”
“不能喝就認輸。”雲詞冷冷地說。
虞尋剛灌下去兩口酒:“還行,我酒量很好。”
雲詞:“一加一等於幾。”
虞尋:“三。”
“……”
雲詞:“你喝多了。”
“沒有。”
“喝多了。”
“沒。”
“換個問題問我。”虞尋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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