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察覺自己態度有點太好了,又說:“我他媽都是為了掙錢,你別多想。”
雲詞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確認了這人的精神狀態大概是還沒瘋完。
雲詞進去之後,洗過手,挽起袖子,站在操作台前自己琢磨怎麽做蛋糕。
他穿著件單薄的連帽衛衣,衣服過於寬松,襯得整個人過分清瘦,像挺拔的竹,眉宇間帶著幾分冷淡和傲氣。
手腕上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戴。
手指細長,正在做蛋糕胚。
流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不得不承認。
這小子論長相,還是很可以的。
“……”
很快,他又別開眼,在心裡辱罵自己:好歹多年對家。他在認可些什麽東西。
就算他們倆在談戀愛!論顏值!還是他兄弟略勝一籌!
流子拖拖拉拉地繼續掃地。
他想起來以往虞尋的生日都是跟他們這幫兄弟一起過的。
他們給虞尋生日基本以羞辱雲詞為主題,以造勢和找排面為核心主旨,甚至有次不惜為了羞辱姓雲的,還往他們一班送過一個大蛋糕,最後被人原路送回了,一班的人是一口都沒碰,還附贈一句話“不需要,我們買得起蛋糕”。
等等。
流子想到這裡,隱約覺得哪兒不對。
……
當時送那個蛋糕的初衷,真的是為了羞辱嗎。
自從知道這兩人在一起了之後,流子腦回路不得不重新洗牌走一遍,很多細節就變得愈發可怕:“……”
“在一起就算了,”流子自言自語,洗腦式告訴自己,“但我兄弟從高中就暗戀這小子的可能性絕對是零。”
他繼續給自己瘋狂洗腦:“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上了大學,又不小心同寢,才意外看走眼的。”
“……”
雲詞這蛋糕嘗試著做了一個多小時,自己動手才發現很難。
他站在操作間裡,似乎看到了虞尋當初給他做生日蛋糕的樣子。
過了會兒,置頂的黑色頭像跳了一下:[不在寢室?]
雲詞難得對他撒謊:[回了趟家。]
試了一次之後,他對做蛋糕的基本流程了解差不多了。
打算過幾天,等虞尋生日當天,再來一趟。
他推開店門出去,空氣略悶,像是停滯了一樣。
路口紅綠燈恰好跳轉。
人潮往來間,雲詞看到附近有個很奇怪的戴口罩的男人。看著不像來買東西的,眼神有些陰翳,他往甜品店裡張望了幾眼,和一群學生擦肩而過,匆匆走了。
可能是學生家長。
隻一眼,雲詞也沒細看。
他一路回寢室,站在寢室門口,琢磨著該怎麽圓剛才那個謊,虞尋有時候超乎尋常地心細。
果然。
他剛踏進去,坐在床邊的某人就涼涼地來了一句:“回家了一趟?從自習室回家再回來,速度挺快。”
“路況好。”
“哦,”虞尋說,“晚高峰,路況這麽好。”
“……”
雲詞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到底去幹嘛了。
寢室裡,其他人都在各做各的事,對他們兩人的反應也下意識認為在“吵架”,很正常。沒打起來就行。
雲詞掃了一眼,羅四方在專注遊戲。
王壯在睡覺。劉聲正背對著他們,整理琴包。
於是他抓住時機,俯身,在虞尋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嘴角極快地親了一下。
劉聲恰好整理完,余光只看見兩人突然靠得很近的一瞬。但沒有看清。
只看到他虞哥耳尖忽然紅透了。
“……”
勉強哄好之後,雲詞坐在長桌邊,繼續琢磨生日禮物的事。
虞尋會想要什麽禮物?
這個人的喜好,好像一直都不太明顯。
打遊戲,也不上癮。
籃球?送個球好像有點傻。
“喂。”有寢室其他人在,雲詞只能這樣喊虞尋。
雲詞問問題不帶拐彎:“你喜歡什麽。”
他欲蓋彌彰,“沒別的意思,隨便了解下。”
“我喜歡什麽,”虞尋坐在他對面,語速很慢地拖著調說,“還用問嗎。”
“?”
虞尋手裡轉著筆,頭髮剛洗過,像是困了,眼角略微耷拉著,但視線一直鎖在雲詞身上。
繼而無聲地,比了一個口型。
-你。
“……”
明明沒有出聲,雲詞還是感覺自己耳鳴了一瞬。仿佛有電流經過。
他垂下眼,避開虞尋的視線。
然後目光落在這人手邊的手機上。
……
情侶之間看下購物車,算不算侵犯隱私。
雲詞看了一會兒,正想著算了,回頭再想想別的方法。
大概是他的視線太過明顯,虞尋的手指動了下,他先是劃開手機,然後指腹抵著手機,把手機推到他面前。
“你錄過指紋,”虞尋說,“隨便看。”
雲詞心思被戳穿,但還是想維持一點體面:“沒在看你手機。”
虞尋:“嗯,你只是在往我手機的方向看。”
雲詞:“……”
“所以還看麽。”
他耷拉著的眉尾挑起來一些,似乎對“被看手機”這件事感到很高興,欠欠地說:“先從微信開始查,再查短信,要是還不放心的話,遊戲好友列表也能順帶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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