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臣不會把自己的心事輕易暴露出來。
尤其還是和杜若這種萍水相逢的人,不該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賀知確卻像被戳到肺管子似的,憤然地罵了一聲。
“我好不容易才把那破事忘了,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了,真他媽惡心。”
杜若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再提最後一下。”她看向譚臣,“下午那個小美人呢?他怎麽沒跟著你來。”
她出名的時間不長,但在娛樂圈已經泡了許久。
一般的美人,她見得太多,但轉眼都忘了。
可下午那驚鴻一瞥,她覺得自己能記一輩子……
杜若回憶著那張漂亮的臉,感歎道:“我真很少見到長得那麽好看的人,還想著多看他幾眼,給我自己找找微調思路呢。”
譚臣後仰著身體,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語氣淡淡地說:“想見,下次帶他出來。”
這句話背後的含義,賀知確一想便知。
“他找你要錢是做什麽的?”
以賀知確的身份,沒資格問譚臣。
可他實在氣惱,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抓過來。
譚臣漫不經心地將口中的煙吐了出來,等到賀知確自己轉過頭去垂頭喪氣,才慢悠悠地說:“這是我的事,你差不多得了。”
“可他不僅是男人假裝女人,他為了錢還什麽都做,”賀知確的語氣越發激動,“他到底在假清高什麽啊?!”
譚臣皺眉,卻又想笑。
“他要是不清高,你要等把他脫光了才發現他是個男人。”
賀知確的臉色變了又變,“你別惡心我。”
譚臣挑眉,“那你可要好好忍著了。”
“什麽意思?”
譚臣手指夾著煙,攤開手指,比了個“五”。
“五萬?五十萬?”
兩個答案都沒得到譚臣的肯定。
即便賀知確已經提前感知到,譚臣將告訴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可當“五百萬,六個月,隨叫隨到。”說完之後,賀知確還是脫口而出道:“你瘋了?”
“我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賀知確沉浸在這錯愕中,指尖的煙燃到盡頭都全然不知。
“他到底是做了什麽,才讓你這麽神魂顛倒?”賀知確無法理解,反覆問“到底為什麽”。
譚臣笑而不語。
原因,遲早會公布。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賀知確神情複雜:“難道……和男人上床真得很爽?還是說,他的功夫讓你都成了裙下之臣?”
對此,譚臣不置可否。
譚臣樂得享受,但分得清情與欲。
至於沈迭心的滋味如何,他還不知道……
直覺告訴他,應該不會差。
看著譚臣仿若回味的表情,賀知確問:“他沒病吧?你戴.套了嗎?”
“放心吧。”
因為什麽都沒有,所以不用擔心。
但賀知確的擔憂不無道理。
譚臣多付的那些錢,也是用來買個安心。
“臣哥,你都被美色衝昏頭腦了,還讓我放心。”賀知確舉起五根手指,“這可不是個小數字。你要是找個乾乾淨淨地姑娘就算了,可偏偏找了個……千人枕萬人騎的玩意。你今天給他錢,他就跟你。明天別人給他錢,他就能調頭去跟別人。這種人,你真得要給他那麽多嗎?”
“沒準還讓我撿到個寶呢。”譚臣的語氣半是說笑半是認真。
誰也不相信沈迭心會是個乾淨的人。
可誰也不知道他之前是什麽樣子。
不是沒有可能的。
只是可能性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賀知確低聲說:“瘋了瘋了,你是真得瘋了……怎麽可能……”
萬一呢?
萬一沈迭心真是譚臣口中的寶呢?
賀知確的不甘被怒火渲染,兩種高漲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面目猙獰地催促他讓譚臣徹底看清沈迭心的真面目。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再打個賭。”
譚臣立體冷峻的眉眼淹沒在煙裡,“賭什麽?”
“我現在找Twilight的主管,開二十萬……不,十萬。只要他今晚過來,這十萬就全部給他,你猜他會不會來?”
“就十萬?”
“對,就十萬,足夠了。”
打賭這件事,是他們打發無趣生活的常見活動。
過去也不是沒有賭過類似的。
甚至賭注比這些要大得多。
只是這次,賭得是沈迭心這個人。
他在乎女兒但又卑賤自輕。
一貧如洗但又視財如命。
他的每一面都如此矛盾。
譚臣思忖著,身邊的杜若忽而跟著包廂中播放的歌曲哼了起來。
這首歌杜若很熟悉。
就在不久前的華音文藝匯演,她才聽一個才華橫溢的大三學生翻唱過,比原唱好聽無數倍。
但這段簡短的哼唱讓賀知確立刻皺眉,開口製止道:“別唱了。”
杜若無辜地問:“你不喜歡這首歌嗎?”
賀知確輕輕瞟了一眼譚臣,杜若雖不明白這首歌到底代表著什麽,卻也老實地閉了嘴。
知道自己不小心做了錯事,杜若主動活躍氣氛,舉起手說:“這個賭算我一個!要不我們就賭他來還是不來。來的話,壓他不來的人出這十萬。要是他不來的話,壓他來的人就負責買單,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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