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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確匆匆來遲,發現譚臣孤身,手裡正拿著一條染上汙跡的項鏈。
定睛一看,和今晚小蝶脖子上那條一模一樣,但下面熠熠生輝的水晶蝴蝶只剩下半個翅膀。
“人呢?”賀知確四周張望。
“走了。”
譚臣的回答簡單明了。
“走了?!”賀知確激動地上前一步,“我明明看見他站都站不穩了,你就這麽讓她走了?”
他來時一路小心錯開地上的髒汙,這會為了尋找小蝶,一腳踏進了泥潭中。
“我剛剛還和這裡的主理人聊了一下,他說小蝶只是在這裡過渡一下,今晚做完就不打算來了,你就這麽讓她走了……”
賀知確低聲罵了一聲街,不知是因為髒了鞋子,還是因為和他的女神有緣無分。
譚臣輕輕挑起眉,將項鏈握進掌中,轉手拍了拍賀知確的肩膀。
譚臣說:“但凡下海,再想要上岸,就沒那麽容易了。”
譚臣臉上浮起笑意,只是其中夾雜著太多上位者的輕蔑和篤定。
“和主理人說,他要是缺錢了,來找我。只要他聽話,我有得是錢陪他玩。”
不過是個用錢就能買來的玩意兒,沒必要那麽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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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最早那班公交車回到小區。
老舊的路燈的光亮和即將破曉的天色幾乎一樣微弱。
往日的沈迭心從來沒有想今天這樣打量過周圍的一切。
回途,他打開車窗,任由寒風把臉吹得生疼。
絲絲痛楚,是他和世界互相碰撞帶來的感覺。
感覺痛苦,就還活著。
不過好在。
以後不會再痛苦了。
沈迭心懷裡抱著蛋糕盒。
這種蛋糕,裡面也有,巴掌大小,售價399。
那些人不在乎蛋糕的售價是399還是699。
他們只在乎付錢的手能不能在沈迭心的手臂或者腿上摸一下。
沈迭心買回來的這塊只要19.9。
用他白天當鋼琴家教的錢支付。
非常乾淨。
他用一塊美味的蛋糕來安撫自己年幼又懂事的女兒。
他沒日沒夜地在外工作念書,女兒沈圖南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照顧自己。
想到女兒醒來看到蛋糕的情形,沈迭心僵硬的臉不受控制地泛起微笑。
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用數著余額和日子,苟延殘喘地生活。
六十萬,終於還清。
南南再也不用獨自在家過夜。
蛋糕每天都會有。
好日子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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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裡,反應遲鈍的感應燈今日倒是亮得很快。
但又上了幾階台階,幾雙腳出現在沈迭心視線內。
幾個男人或站或坐在他家門口,喝空的啤酒瓶堆了一地,經過一夜後,發酵出刺鼻的味道。
“喲,花蝴蝶下班回來了。”
“別害怕啊,我們一晚上都安靜著呢,你家丫頭肯定睡得很香。”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我們又沒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不就是老朋友過來聚聚,順便催催債。當年你爸丟下爛帳就跑了,你打得欠條可是白紙黑字。”
沈迭心默默抿唇,低聲問:“六十萬我已經還清了,你們還想怎樣?當初說好了,本金還上之後,利息可以再緩緩。”
但他剛說完,那群人就像聽見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彎腰捧腹得大笑。
“六十萬?!你爸跑之前沒告訴你,他在你名下到底貸了多少?”
沈迭心背在身後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還欠多少……”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緊地發飄,但這是他目前能表現出來最鎮定的樣子了。
幾個男人互相對視,“再往後加一個零吧。”嬉皮笑臉地宣告了沈迭心之前的癡心妄想。
六十萬的窟窿,他咬咬牙,不顧後果,終於填上了。
六百萬。
即便把他碎成幾千塊,按塊標價售賣,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沈迭心聽見什麽破碎的聲音。
原來是他剛剛建立起來不久的美夢,像肥皂泡泡一樣,在風裡輕而易舉就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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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1:真假少爺火葬場II】
1.
葉舟以為,他這輩子就這樣爛到底。
社會底層,無能人渣,婊子養的,惹人厭的蟲子。
可突然有天,一群人在他蹲在街頭抽煙的時候找上來,說他是S市顧家的孩子。
葉舟臉上的傷口泛著暗色的血,齜牙咧嘴地讓他們滾遠點。
顧家,S市數一數二的名門,八杆子都夠不到的距離。
要騙就騙有錢的人去,他賤命一條,有什麽值得被騙的。
可當顧疏河出現的時候,他忽然就老實了。
2.
顧疏河對於葉舟來說代表著什麽呢?
代表完美,代表優秀,代表無所不能,代表觸不可及,代表和他說話可能又要被打。
但無所謂,他就喜歡顧疏河生氣的樣子,還有拿看垃圾看他的眼神。
每當看到人前儒雅的顧疏河在他面前露出偽善的真面目,葉舟總有種莫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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