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他回到N市,順著蛛絲馬跡發現他一直幫譚玉謹找的人居然就是沈迭心。
而沈迭心念念不忘的那個前男友就是他的親哥。
可是他眨了眨眼,才確認自己只是又一次來到醫院。
沈迭心和他哥兩個人多年前不得不分手,到現在還有段情未了。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而非是他的夢。
腰側的傷口已經更換了新的包扎,清爽的貼合在皮膚上,但譚臣強行坐起來又讓它脫落了些。
譚臣環顧四周,還是只有他一個人。
換了個城市換了個醫院,獨自面對的情況還是不變。
譚臣頭疼欲裂,好像被人從內部狠狠敲過一遍,連轉頭這樣輕微的動作都遲鈍不已。
“誒呦,你醒了啊?”
這是一間多人病房,譚臣作為其中一個年輕人,顯得格外突出。
大嬸在下床轉悠的時候發現了隔壁病房的英俊小夥醒了,一臉笑容地讓他不要亂動。
譚臣皺眉,正要叫來秘書,卻聽大嬸說:“你弟弟出去有一段時間了,估計一會就要回來了,你別著急。”
“弟弟?”譚臣眉頭依舊緊著。
大嬸比劃著說:“是啊,就是長得很秀氣的那個小男生呀,他真是比我見過的好多姑娘都漂亮。”
居然不是秘書?譚臣有一瞬地驚詫。
而病房的門已經從外推開。
跟在醫生身後的那個身影真是沈迭心。
醫生簡單檢查了一番譚臣的情況,掀起衣服的時候,大嬸不禁怎舌年輕就是好。
譚臣和沈迭心目光接觸的瞬間,沈迭心默默挪開了眼。
醫生皺眉,警告譚臣:“別動,傷口本來就是撕裂了,你要是再動,接下來不僅不好再縫合,還非常有可能留疤。”
譚臣被宣布還要在醫院住院一周,而他卻絲毫不在意。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沈迭心身上。
他以為,沈迭心煩極了他,更不會出現在這裡……
正如大嬸所說,沈迭心的面容在普通人之中更顯得精致。
一身素淨的冬裝,簡單的柔順短發,額前垂下的碎發微微擋住眉毛,像個剛出校園不久的學生。
他站在譚臣床邊,卻又隔出了好幾步的距離,譚臣要費力坐起來,才能勉強拉住他的手。
但譚臣再怎麽用力,卻也只能虛虛握住沈迭心的手指。
那枚戒指不見了……
譚臣深呼吸,讓自己不要想這些。
“你怎麽在這裡?”譚臣費力笑了笑,“不用在家陪南南嗎?”
沈迭心抿了抿嘴唇,表情和譚臣想象中的冷淡略有不同。
“南南一個人在家沒事……”他垂眸看著譚臣,輕輕張口說:“謝謝你。”
“謝……我?”
難道譚玉謹已經過來了?
譚臣的心裡一涼。
沈迭心:“謝謝你幫我姐姐。”
他也是從譚臣的助理口中才得知譚臣受傷的原因。
那猙獰可怖的傷口,居然是為了救姐姐才留下的……
在他心裡,下意識把譚臣的事情和他劃開了界限。
所以譚臣幾次和他說起自己在醫院,沈迭心沒有真正在意過。
聽到沈迭心的回答,譚臣松了口氣。
他是可以接受譚玉謹和沈迭心在一起,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沒事,本來就只是順手的小事。”譚臣若無其事地回答,“你也不用因為這件事到醫院來,是你姐姐不想讓這件事成為我手裡的籌碼,我這樣,倒像是在逼你來了。”
“也不全是……”沈迭心抿了抿唇,但譚臣比他接下來的原因更早開口。
“如果你是想說我哥的事情,那我等一會打個電話給他。”
話音未落,放在枕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備注上獨獨一個“哥”字,讓譚臣嘴角的笑容都變得扭曲。
譚臣瞥了眼沈迭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在意。
“心有靈犀啊。”譚臣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心態說出這幾個字。
在他接通電話的同時,他比沈迭心更快一步,緊緊拽住了想要離開的沈迭心。
譚臣感覺到傷口可能又再度裂開了些,但要是留了疤,也算是他和沈迭心糾纏留下的一點痕跡。
某種意義上,也是紋身。
沈迭心把他哥的名字紋在身上,他身上也有和沈迭心有關的痕跡,算是扯平了。
“喂。”
譚玉謹的聲音通過手機的聽筒傳開。
第一個音節出現,譚臣就感覺到沈迭心的肢體變得僵硬起來。
六年了,譚臣猜沈迭心對譚玉謹的聲音都有些陌生了。
他把外放的聲音調的更大了些,好讓沈迭心能聽得更清楚。
譚玉謹:“我是剛剛才知道你受傷了,怎麽都不和家裡說?一個人在醫院,多不方便。”
譚玉謹的聲音和他為人一樣溫潤。
尤其是在心煩的時候聽他說話,會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但是這一次,譚臣卻越聽越是煩躁。
他嘴上和譚玉謹說著自己沒事,心裡卻覺得可笑。
也不是第一次被發現他一個人在醫院,可那個家裡也從來沒有人願意抽出寶貴時間來看看他。
譚臣說:“我就不給家裡添麻煩了,你現在是家裡最重要的,我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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