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料峭的季節,對於每一個考生來說,都是一場嚴酷的硬仗。
出發前一天,樓熠南忍不住給宣則言發了條消息。
【火羽白:我明天要去考試了,你能來給我加油嗎?】
這時候的他們僅僅只是普通同學,他沒有權利要求宣則言為他做任何事。
他甚至都沒有告訴過宣則言,他一直把他放在自己的未來裡。
可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他還是非常想要得到宣則言的鼓勵。
哪怕只是作為朋友,在考試前跟他見一面,或者說一句鼓勵,他就能所向披靡。
可是他等了一晚上,等到睡著,再睜開眼,手機仍然沒有收到宣則言肯定的回復。
他……不願意嗎?
盛嶼安和簡嶠報考的表演系,藝考早在11月就已經結束了。
盛嶼安一大早就把簡嶠帶來了樓家,他準備在最後時刻再給樓熠南分享一下考試心得,哪怕簡嶠說隔行如隔山沒有必要,但盛嶼安自認比樓熠南大半歲,作為哥哥應該幫助弟弟。
但是到了樓家才發現氣氛非常凝重。
作為今天的重要人物,樓熠南整個人都像是被烏雲籠罩一樣,半點沒有即將應考的動力和興奮。
陳舒窈快急死了。
樓熠南要是以這種頹廢的狀態去考,肯定是考不上的!
雖然也不是非要上華夏傳媒大學才能出道。
但作為姨媽,陳舒窈還是希望樓熠南能進入國內最優秀的藝術院校深造,哪怕不當藝人,那也是一份非常不錯的收獲啊!
但姐姐陳京儀卻用眼神製止了想上前勸慰樓熠南的她。
他們都不是可以影響樓熠南的人,嘮叨只會適得其反。
如果他不願意,哪怕別人急得吐血也不會讓他動搖半分。
盛嶼安和簡嶠對視一眼,大概猜到了樓熠南反常的原因。
左不過是一個宣則言。
但他們倆默契地什麽都沒說,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合適。
尤其是關乎宣則言。
不管對錯,樓熠南都是絕對不會希望他們譴責宣則言一句的。
出發的時間逐漸逼近,枯坐在沙發上的樓熠南終於動了。
他一言不發地拿起書包上車,樓家人擔心他出事,立刻又讓司機開了幾輛車出來,全家集體出動跟著他一起去。
盛嶼安和簡嶠自然也跟在了後面。
樓家莊園在南三環邊上,外圍偌大的一片草地、樹林都是私家用地,鮮少會有外人隨意靠近。
然而今天卻有一個人,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戴著紅色的圍巾,騎著一輛小小的自行車,哼哧哼哧地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停車!”
車還沒停穩,樓熠南就急不可耐地打開車門衝了出來。
他跑得很快很狼狽,激蕩的心情促使著他跑快點,再快一點……全力以赴奔向他的全世界。
兩個人同時停下,此起彼伏的喘息交換著同樣的心跳。
他們在彼此眼中看見了一種慶幸。
幸好你來了。
幸好你還在。
宣則言喘了好久才終於找回聲音:“幸好趕上了。”
樓熠南這才注意到宣則言完全汗濕了的頭髮和微紅的眼睛,連忙幫他扶著車,不敢置信地問:“你,從家裡騎車過來的?”
“恩。”
宣則言喘著氣從車上下來,騎了太遠的路,腿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他盡量調整呼吸,說出口的話還是斷斷續續,“昨天寫作業,在桌上睡著了,手機忘了充電,所以沒回你,怕來不及……唔……”
不等他說完,樓熠南一把將他抱進了懷裡。
樓熠南將臉埋在宣則言的圍巾上,抑製住了想要奪眶而出的淚。
他貪婪地感受著懷裡人狂亂的心跳,呼吸著這個人身上獨有的清新味道。
他真的好喜歡他啊!
宣則言被抱得有些窒息,卻也沒有絲毫抗拒。
他抬起手輕輕在樓熠南的背上拍了拍:“盡力就好,你肯定可以考上的。”
“恩。”
樓熠南又把宣則言摟得更緊了一些。
舍不得放開,不想放開。
“謝謝你來了。”
仿佛一個奇跡出現在我生命裡。
少年人在朝霞裡相擁,美好得像是一幅畫一樣。
樓家人全都沒有下車,卻拚命貼在車窗上想要看清楚被樓熠南抱著的人長什麽模樣。
但他們離得有些遠,只能看見樓熠南摘下了少年的圍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又從兜裡掏出了個口罩幫少年戴好。
“好甜啊!”整張臉都貼在車窗上的舒若寧西子捧心狀感歎,“少年人的愛情真美好!”
旁邊的樓北丞看著同樣是在這個年紀與他相愛的妻子,點頭認可了她的評價。
坐在另一輛車裡的樓家父母相視一笑。
副駕上的陳舒窈若有所思。
盛嶼安開著自己的車騰不出手來,直接把手機遞給簡嶠:“快拍下來,等會兒高價賣給樓二。”
簡嶠直接無視:“這麽美好的時刻,你別煞風景!”
“哎呀我的傻小喬,這怎麽會是煞風景呢!你信不信,樓二肯定會感謝我的!”
盛嶼安解開安全帶,把手機貼在擋風玻璃上拍下了這個夢幻瑰麗的畫面。
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這張照片都是樓熠南的手機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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