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萬萬沒想到,這場她費了不少口舌撮合的飯局,以一個這樣結尾收了場。
這時候聽到蘇業堂還在說這種話,也是微微一笑:“爸,您說得是,不然等下個三年執聿再回來的時候,您再好好說說他,勸勸他悔改,找個知書達理,門當戶對的。”
蘇業堂被這話噎住,還沒等再說。
坐在一旁原本對這事很少評論的陳碧婉也開口了:“跟執聿在燕塘市生活的時候,確實也沒出過什麽么蛾子。”
“那是執聿看得緊。”蘇業堂始終沒有辦法對方時恩那些過去消除介懷,說到底是個出身不怎麽樣,又劣跡斑斑的人,
蘇執舒說:“要我說,爸,您就別操著心了,你以為蘇執聿是什麽好人呢,也就方時恩這種沒腦子的能受得了他,蘇執聿這人這麽多年人前人後戴面具裝模作樣演偽君子,這會兒摘了面具了,自在慣了,你讓他再戴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啊。”
“你怎麽說你弟弟的?你這個當大哥的能擔得住事兒一點,也不會鬧到如今這樣。”
蘇執舒聽這話更加不樂意了:“爸,我就知道你偏幫他!就是因為他能幫你管理公司對不對!”
這場談話最後又是一場“父慈子孝”。
而在方時恩住院的期間,蘇家二公子回到雲淮市的事情伴隨著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飛快地在蘇德內部傳開。
說是因為蘇業堂不同意,差點兒把蘇執聿那個所謂真愛當場逼死,又說是直接在蘇家老宅,老蘇懂和夫人面前撞了牆,沒有想到狐狸精性子這麽剛烈,這一招以死相逼,就算是蘇業堂再怎麽棒打鴛鴦,再繼續刁難也會落人口舌。
這場眾說紛紜的豪門戲碼成為許多人茶余飯後的談資。
醫院裡。
方時恩醒來之後,腦袋上已經被包扎好,睜開眼就看到了蘇執聿正在自己的床邊坐著。
“你,你沒事吧……嘔。”方時恩剛想坐起來,腦袋上就一陣眩暈感襲來,瞬間頭昏腦漲,連帶著胃裡也翻湧起來。
蘇執聿連忙扶住他的背,跟他說:“先躺下,你有點兒腦震蕩。”
方時恩重新躺回病床,緩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將胃裡那陣不適感強壓了回去。
“我沒事。”蘇執聿望著方時恩躺在病床上蒼白著一張小臉的樣子,不知為何想到很多年前,方時恩也曾像如今這樣,為了程詩悅,一個人拿著橫幅和喇叭,跟一隻被逼急了的小野獸一樣想要找王惠的麻煩。
就算是方時恩這樣膽小怕事,非常懦弱的人,也會為了在乎的人變得勇敢。
對於方時恩那句“我愛你”一直將信將疑的蘇執聿,在直觀過菟絲花的怒張妄圖恐嚇敵人之後。在這個時候“將信”的比重也不可避免地大了一點點。
蘇執聿說:“我沒有事。”又不忍心告訴方時恩,三人之中確實只有想要幫忙的他傷得最重,只是聲音低了下來又問方時恩:“你怎麽樣,頭還痛不痛。”
方時恩閉著眼睛,這時候才擔驚受怕起來:“我頭超痛的,對了,我沒有破相吧。”
而在這之後,因為中秋夜宴方時恩在蘇家老宅的表現過於驚心動魄,令人印象深刻,方時恩總算是擺脫“那個蘇執聿養的的那個小的”的名號,在蘇家人眼裡有了姓名。
沒有想到那麽瘦小的一小孩兒為了偏幫蘇執聿,這麽一頭撞了上去。
孟琳作為和平使者前來慰問多次,起先方時恩對孟琳因為陌生還是蘇執舒的老婆,還以為是來找自己麻煩,因此非常戒備。
結果孟琳在方時恩住院的這十來天裡,經常露出溫柔笑容,身上帶著清淡的香水味,時不時就來看望,還給方時恩帶了許多海參鮑魚大補湯,
沒幾天方時恩就開始嫂子前嫂子後叫孟琳。
方時恩住院十天,天天躺著吃,吃得肚子滾圓,甚至比原先還胖了兩斤。
期間在蘇執舒也在各方的施壓下,在方時恩即將出病房的前一天晚上,來到了方時恩的病房前。
蘇執舒知曉蘇執聿在病房裡面,感覺到裡面不同尋常的安靜,便疑心頓起,等他後退了兩步,側了一點兒腦袋往露出縫隙的玻璃窗上掃過一眼,果然看到兩人在病床上正抱作一團,對著吃嘴呢。
蘇執舒深吸了一口氣,不是想這個時候打擾他們,但是又很擔心如果他不及時製止,他今晚的探病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也沒個定數,於是才敲了敲門。
半分鍾後,等看到冷著一張臉打開病房門的弟弟,蘇執舒走進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方時恩兩頰泛紅,嘴唇濕潤潤,一副氣色好得不得了的樣子。
蘇執舒拎著從蘇家老宅運來的珍貴補品,到病房裡,笑容非常僵硬地看著方時恩,“怎麽樣,身子還好嗎。”
方時恩其實已經可以出院了,本來不想理會這個蘇執舒,但是看在他拿了這麽多東西的份上,這幾天也沒少喝孟琳送來的補湯,於是斟酌一番,謹慎地說了兩個字:“還好。”
蘇執舒站在這房間裡感覺渾身刺撓,最後又忍不住看向蘇執聿,好言相勸一樣:“這就算是自家的醫院,也是醫院,病床不是大床房,你能不能注意點兒。”
方時恩這時候自以為聲音很低地問蘇執聿:“你小時候,他是不是也經常欺負你。”
蘇執聿掀起來眼皮看了蘇執舒一眼:“他沒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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