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吳別這樣的鋼鐵直男,沒錢是最惱火的事情,沒錢寸步難行,因為他的大男子主義不允許他拉下臉皮花女人的錢。
“好了。”沈計雪眉頭緊蹙,明顯有些不高興,“陪我看電影的,吳別一個電話,電影都不知道演到哪兒了。”
可陳顯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起身就要往吳別家裡走,“我去銀行看看,看看他動了卡裡的錢沒有。”
沈計雪的臉色不是一星半點的難看,離著這麽遠,吳別都能給自己找事情。
吳別醒來的時候,手機上已經接到了展顏的消息,先是一條“早安”,隨後告訴吳別他今天要做全身檢查。
“我才醒,回來給我發消息。”聊天界面沒有任何變化,吳別猜測展顏還沒忙完,揣上手機,跳下床,換了身衣服開始洗漱。
昨晚就沒吃東西,洗漱完後,吳別饑腸轆轆,趿拉著拖鞋出去覓食。
薄荷味的牙膏遇上迎面而來的海風,吳別深吸了一口,從鼻腔涼到了天靈蓋,隻覺得神清氣爽。
這個點兒不算早,廚房只有兩個涼透的雞蛋,吳別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張師傅,他有些煩躁地抓著腦袋,起晚了飯都吃不上。
就在吳別糾結是不是拿這兩個雞蛋對付一口的時候,一個小心翼翼的男聲在身後響起,“別哥?”
吳別一回頭,是譚弋,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趕緊朝譚弋招手,“你師父呢?有吃的沒?”
“晚上不是要走嘛,我師父買食材去了,我沒跟著去。”譚弋繞過吳別,從冰櫃裡拿出了肉餡兒和發好的麵團,“早上吃的包子,食材都還有,我現在給你包。”
一聽說有包子,吳別心情大好,一屁股坐回到餐廳的桌子前,他敲了雞蛋先墊一口,有一搭沒一搭跟譚弋說著話,“麻煩你了啊。”
“不麻煩,我分內的事情。”
譚弋的聲音有些拘謹,吳別下意識抬頭,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站在操作台前的譚弋。
圍裙的帶子緊緊系在譚弋的後背,勾勒出腰身的輪廓,譚弋本來就瘦,這樣看著身材更加纖細。
吳別扒完蛋殼,將一整個雞蛋直接塞進了嘴裡,口齒不清地問道:“你怎麽沒跟著去啊?”
“吃早飯的時候我沒看到你人,猜你肯定還沒起來,我跟我師父都走了的話,你肯定吃不上飯,我就沒有跟著我師父一塊兒。”
譚弋說話的時候包包子的動作沒有停,只是耷拉著腦袋,白皙的後頸好像紅了一塊兒。
連塞兩個雞蛋進嘴裡,吳別噎得慌,他壓根兒沒太注意譚弋的反應,滿世界找水給自己喝,等雞蛋咽下去,他才沒心沒肺說了聲“謝謝”。
譚弋用余光打量著吳別的動靜,見吳別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只能老實包包子,他乾活動作利索,一籠包子很快就上鍋了。
簡單寒暄後,吳別跟譚弋什麽話說,想著自己等就行了,不浪費譚弋時間,“蒸多久啊?我自己看著,你忙你的去吧。”
“我現在沒事做,剛剛在上面看水手刷漆,沒人跟我說話,我才下來的。”
要吳別不說話,比殺了他還難,人家譚弋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不好趕人家走,只能沒話找話說。
“怎麽想著來船上工作啊?”
譚弋摳著操作台的邊緣,“我覺得在海上很自由,而且……能存下錢。”
這倒是實在話,吳別話趕話,“你又會外語,你幹嘛不直接考證上船呢,從水手乾起,慢慢升上去,也不是當廚子不好,就是當廚子一直都是廚子,就算是出師了,還是廚子,連工資都不會漲的。”
譚弋一轉頭,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緋紅,“力氣沒人家大,乾體力活會拖人後腿。”
那倒是,廚子多少還是個技術工,底層的水手純出賣體力的,譚弋這弱不禁風的模樣,估計肩不能挑,背不能扛,乾體力活吃力。
“我剛在甲板上看那幾個大哥乾活,他們都嫌我礙事。”譚弋抿著嘴唇,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譚弋給吳別的感覺很奇怪,譚弋話少,在船上沒有朋友,說話輕聲細語,非要吳別說的話,有點娘兒們兮兮的,他這樣的性格,在船上多少會被排擠。
別說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水手,就連吳別自己,都不太喜歡跟這種男的交往,拖泥帶水的,不夠利落,要不是譚弋幫過自己的忙,除了有點膩歪外沒別的毛病,自己估計也跟他說不上話。
看譚弋年紀挺小的,吳別秉著過來人的原則想要安慰他兩句,可他兜裡的手機先響了起來,一看備注,是展顏的消息。
“哥哥,我回來了。”
“我的主治醫生給我確定了恢復方案,所以時間久了一點。”
有外人在,吳別不好打語音,只能巴巴給展顏打字,“那不挺好,你乖點配合治療。”
展顏好像很沮喪,“可是我根本就站不起來嘛,剛剛還摔倒了。”
“摔到哪兒沒?”
展顏那邊發來一張照片,吳別放大照片,反覆仔細觀察照片裡這隻白皙的胳膊,硬是沒有找到問題,但是他知道展顏在跟他撒嬌,他還昧著良心回道:“好像是紅了一點,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還好吧,也不是很疼。”
“檢查要抽血的,我餓了一早上。”
吳別心疼死了,“啊?這會兒還沒吃嗎?點個外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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