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兩周,【臨時標記聯結】催動著賀聿澤去貼近自己的Omega,可他必須抑製住那種衝動。他知道,這種臨時標記帶來的“戀愛情緒”不只是alpha會受到影響,Omega作為被標記的那一方其實會更加敏感。那是信息素在作祟,讓Omega從心底裡更加依賴於alpha。
可許沛星一次也沒有找過他。
甚至連偶遇時的擦肩而過,也不曾有過片刻的眼神交匯。
但是此時此刻,峰回路轉,他們站在了同一個房間,許沛星還邀請他共進晚餐。
賀聿澤抽了一張紙將手上水擦拭乾淨,他走出衛生間,詢問許沛星:“你想要吃什麽?”
許沛星拿上茶幾上的手機,走到他身邊:“鐵鍋燉大鵝,吃嗎?”
這種北方菜式賀聿澤沒有吃過,但是他沒有拒絕:“吃。”
他們出了門,正巧在樓下花園碰見了雲心民宿的老板娘。老板娘姓花,在這兒小有名氣,大家都叫她花娘。花娘人如其名,是一朵風韻猶存的花兒,年逾四十,卻仍舊婀娜多姿,柳眉紅唇。
許沛星在這兒住了一晚了,來訂房的時候就被花娘“調戲”了一把。
“喲,這混血帥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星星,你的朋友?”
許沛星點頭:“算是吧。姐,你知道哪家鐵鍋燉大鵝好吃嗎?”
花娘在這兒開店十幾年了,對這裡的吃穿住行簡直可以說是一清二楚。許沛星和賀聿澤坐車到了她推薦的那家老字號店,一進門,香氣就撲鼻而來,勾得人口齒生津。
裝修簡約的店鋪裡,已經坐滿了人,看穿著打扮,大部分都是外地遊客,夾雜著部分的本地居民。
服務員阿姨領著他們坐到了一個二人小桌,說是小桌,其實桌子也只是對比十人大圓桌來說小了一點。沒隔一會兒,就有阿姨端著一口大鐵鍋過來給他們放置在了桌子中央的灶圈裡並詢問他們:“貼餅要幾個?”
許沛星回答:“6個,謝謝阿姨。”
店裡人聲嘈雜,喝酒劃拳的比比皆是。許沛星還要了幾瓶啤酒,他拿起一瓶把啤酒蓋對準桌角用力一拍,瓶蓋直接應聲落地。
“會喝酒嗎,賀聿澤。”
賀聿澤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啤酒:“會。”
他回答得乾脆利落,加上德國人對酒的喜愛可謂眾所周知,基因加持下,許沛星根本沒懷疑過他的話。
所以,兩個小時後——
“賀聿澤,你他媽報復我呢吧?操。”
當許沛星拖抱著一個192公分的alpha,一個已經醉得迷迷糊糊的alpha走到200米外的路邊打車之後,“帶賀聿澤喝酒”這件事簡直可以記錄進他18年來最後悔的十件事情之中了。
好不容易把人帶回到民宿,賀聿澤的去處又成了問題。
花娘坐在一樓前台的位置,看著賀聿澤那架勢就知道他醉得不輕,促狹地打趣許沛星:“喝太醉了,那兒硬不起來的,你也不知道少給人家灌點。”
許沛星秒懂,無奈地岔開話題:“姐,還有房間嗎?”
“沒了,昨天就訂滿了——你房間不是雙床房嗎,將就一晚唄。”花娘給他想了個方法。
確實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不可能拖著賀聿澤到處去找旅店,許沛星只能把人帶回了房間。
花娘還在後面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提建議:“別忘了給人擦個身體,不然這樣睡一宿,起來保準渾身都不舒服。”
許沛星覺得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給自己找來這麽個大/麻煩。
雙床房的單人床並不算寬敞,賀聿澤往上一躺,就顯得格外憋屈,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還垂在了床外面。
許沛星自己先去衝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背心和短褲從浴室走出來時,賀聿澤依然沒有清醒的樣子。想到花娘說的話,許沛星還是折回浴室擰了熱毛巾給他洗臉擦身體。
白色的毛巾輕柔地擦拭過深邃立體的五官,賀聿澤睡得很熟,擦著擦著,一隻手指代替了毛巾,拂過alpha英氣的劍眉,然後落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線條分明的嘴唇。
“都說嘴唇薄的人薄情寡義,看來確實是無稽之談。”
修長的指尖點了點唇瓣,宛如蜻蜓點水的輕吻。
“賀聿澤,你寫情書的技術真是爛透了,大學霸原來也有短板啊。”
高中三年,賀聿澤從高一就開始給他寫情書。每月一封,遇上寒暑假,他就會提前將信準備好,在放假前一起放在他的桌洞裡。
說“情書”其實不太準確,因為賀聿澤在信裡並沒有直白地寫過“我喜歡你”或者“想追求你”這種話。他總是千篇一律地表達著“我想和你做朋友”的意思,可誰他媽會把交友信用粉色信封裝起來,並且塞進一堆的告白信裡呢?
發現賀聿澤的情書是一個意外。
本來許沛星從來不看那些花裡胡哨的告白信的,但他不是個冷酷無情的人,那些信封被他帶回家扔進了書桌的抽屜裡。直到高一下學期,那天許沛星因為失眠,提前了半個小時去教學樓,
然後就看到有人往他的抽屜裡塞了什麽東西,那個人離開時,又從書包裡拿出了一盒酸奶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天蒙蒙亮,雖然沒看到對方正臉,但是賀聿澤的身型未免太有辨識度了一些。
許沛星走進教室,桌子上那瓶桃子味的酸奶孤零零地擺在桌子上,往常地每一次,它都會跟著其他的食物一起被許沛星送給其他同學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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