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謝宴離自己說過可以。
季雲暉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不知天高地厚,謝宴離他是謝家的當家人,滿京市敢叫他‘謝回’的沒幾個。你給我把爪子收好了,不行我親自給你剁掉!”
“哦。”好凶……
季庭月把腦袋縮回車裡,靠在座位上閉目,把車窗升起,那表情壓根沒聽進去。
看著遠去的車子,季雲暉心裡苦呀。
五歲走失的弟弟,兩年前好不容易找回來,人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漂亮金貴成績好,還完美遺傳了母親的藝術細胞,完全不需要家裡人操心。
關鍵是跟家裡人親近,不隔生。
全家都慶幸的不得了,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寵著。
他這個做哥哥的,更是對人百依百順,事無巨細親自照料,別人笑他弟控,他甘之如飴。
誰知,這個膽大妄為的,敢動謝宴離的心思!
要命呀!
天色暗了下來,季雲暉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胸口的濁氣清了不少,腦子清醒了一點。
他直接掐掉了煙蒂,重新走進大殿下會所。
門口,他對靜坐的女子說:“蕭老板,送兩瓶好酒到888包廂,今晚的開銷,記我帳上。”
女子團扇輕搖,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道:“行,多謝季總。”
季雲暉上樓,直接回到台球室。
謝宴離和薛文柏正談笑風生,一派和諧。
薛文柏見他上來,笑道;“喲,季總,把寶貝弟弟送回家藏起來了?”
季雲暉心裡悶,輕嗤了一聲:“滾一邊去~”
三人是好友,年齡相仿,在京市世家豪門子弟中,都是能力突出的一波。
人以群分,他們都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物,無論是家裡,還是生意場上交情都頗深。
被人嫌棄,薛文柏也不氣,快樂的退後,樂著看戲。
這世道,對謝宴離明目張膽勾搭的,不是沒有,不過都是前些年了,下場都很慘。
這幾年,敢在謝宴離面前造次的,薛文柏沒見過的。
今兒,算是開了眼。
關鍵是,謝宴離居然陪著做戲了……不對,看那樣子,是沒發現……
老鷹也有眼拙的時候……
季雲暉單刀直入:“宴離,我們談談?”
季雲暉和謝宴離是大學校友,兩人私交甚好,大學時稱呼都比較親昵。
後來大家各自繼承家業,商場上都是‘謝總’‘季總’的叫,乾脆隨大流,還平添幾分彼此打趣的意味。
他這一換稱呼,親昵幾分,也嚴肅幾分。
謝宴離沒吭聲,放下球杆,轉身回包廂。
三人坐下,季雲暉倒酒,先悶了兩杯。
謝宴離雙腿交疊,氣定神閑,等著季雲暉開口。
季雲暉歎了口氣,道:“宴離,我們多年兄弟,我好不容易把親弟弟找回來,真是恨不得捧在兜裡寵著,生怕他再受一點傷害,如果兄弟我待會說話有不妥的地方,你別介意。”
“你說。”謝宴離喝了一杯。
“你和庭月,什麽時候認識的?”
“昨天。”
季雲暉轉頭怒瞪薛文柏,這廢物,昨晚不是說約謝宴離吃飯的嗎?
薛文柏聳聳肩,池魚也不是這樣殃及的呀。
兄弟都是用來插刀的嗎?
“咳,謝總果然昨晚有豔遇……別說,季總這弟弟真漂亮的沒話說,氣質也好……”
撒鹽,插刀,誰不會,呵!
季雲暉盯著謝宴離,道:“宴離,庭月上個月剛過二十歲生日,他還小不懂事,小孩子心性,喜歡獵奇,難免見色起意,熱情幾天就拋之腦後了……”
他微微一頓,試圖在謝宴離臉上找到反感。
他都用上‘見色起意’了,就差沒說謝宴離‘以色誘人’了,謝宴離嘴角居然還揚著。
季雲暉的心,又涼了三分。
“宴離,庭月還是個孩子,你們年齡差12歲,論手段他在你面前就是張白紙,論財勢,我季家差得遠,算兄弟我求你,別搭理他,行嗎?”
季雲暉認輸,拱手拜托兄弟。
謝宴離給自己倒了杯酒,灌入口中。
他幽深的眼凌厲如霜雪,冷冷的看了一眼季雲暉,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沒有說半個字。
季雲暉卻渾身一冷。
薛文柏摸了摸鼻子,幸災樂禍道:“季總,謝總氣得不輕呢,你好像把人得罪了。”
季雲暉苦笑,他容易嗎?
謝宴離沉著臉,靠在車上,抬眸,明月初升,如彎玉,像季庭月笑起來的眉眼。
他連抽了兩根煙,臉色依舊沉黑如墨。
司機匆匆趕來,低聲喚了一聲:“謝總……”
謝宴離鑽進後座,吩咐道:“回老宅。”
車輛平緩的滑出,謝宴離手機亮起,顯示出未讀信息,他打開一看。
白月光:宴離,我哥沒為難你吧?
白月光:你別搭理他,迂腐的很,他什麽都好,就是太把我當小孩了。
白月光:不許不理我,知道嗎?
滿臉的陰翳散去,月光透過車窗照在男人的臉上,清冷中似乎有點暖。
謝宴離逐一回復。
季庭月一上車就發了信息出去,到家了也沒等到回復,正心不在焉的咬著筷子,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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