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內很快傳來李川響亮的聲音。
“誰知道呢, 突然停電了,我們寢室剛回來還準備打牌呢。”
路西鳴提醒說:“等會停電蕭教練肯定會來查寢, 你們還不收起來。”
李川手忙腳亂地收著撲克牌, 一邊同路西鳴說話, “還等他過來,我還不如現在直接去找他,問他停電怎回事, 免得他過來抓我們。”
“嗯, 有消息了跟我說。”
掛掉電話後, 路西鳴說:“估計就是電閘跳了,保險絲斷了, 會找人來修的。”
“沒事的。”
“那你不許走!”
徐知星呼吸變得急促, 用力地抓住路西鳴,情緒異常, 路西鳴摸黑翻出哮喘藥,以備不時之需。扶著徐知星坐起,知道他是想起了之前停電的事情。
那是小學四年級的一樁事情,當時臨近學校元旦匯演,徐知星有一個鋼琴獨奏《歡樂頌》的節目。
所以那段時間放學後,徐知星還要到學校的琴房去找音樂老師練琴,路西鳴也會一起,陪在旁邊寫作業。
有一天音樂老師家裡臨時有事先回家了,徐知星還不想走,一直在琴房練琴。
整個教學樓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其他教室都漆黑一片,只有琴房還亮燈,響起徐知星彈奏《歡樂頌》的鋼琴聲。
“西鳴,我好餓。”徐知星手指搭在琴鍵上,朝旁邊寫作業的路西鳴撒嬌說,“我想吃餛飩。”
“那我們回去吧。”路西鳴收好書包走到徐知星身邊。
徐知星按著琴鍵,發出幾聲不情願的聲音,“老師讓我再彈十遍再回去,我還差八遍。”
這首歡樂頌,徐知星不說彈了一千,起碼也彈了幾百,都要談吐了。
但是走之前又答應了音樂老師,所以只能在琴房苦苦挨著。
“那我等你。”
“可是我餓了。”
路西鳴望向窗外,冬天黑的早,此時還沒到七點,天空已經全黑了,整個校園內都沒剩幾個人,時不時有寒風吹在玻璃上,發出陣陣響動。
“那我去對面給你買餛飩帶來,你在這吃完再練。”
“行!”徐知星手指下的琴鍵都發出歡快的音調,“那我等你,你快去快回啊。”
路西鳴走後,琴房內就只剩下徐知星一人。
寬闊的琴房內有一個懸掛的吊燈,照亮整個房間。
徐知星彈完一遍歡樂頌後,就在樂譜旁劃一筆正,他記得很清楚,在他寫到第二個正字的橫線時。琴房瞬時停電,房間陷入一片黑暗的死寂,只有窗外的清冷的月光照在白色琴鍵上發出幽幽白光。
徐知星緩緩從凳子上站起,借著月光朝門外走去,想要去看看怎麽回事。
可當他把手放在門把時,卻發現門怎麽都打不開。
徐知星心砰砰直跳,試探性地喊道:“西鳴?”
他起初還在想會不會是路西鳴還故意嚇他,可是喊了幾聲都沒人應,就在他已經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窗邊突然飄過一個白影。
“路西鳴,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徐知星已經嚇哭了,走到玻璃窗旁邊,拉開玻璃,想要抓住路西鳴問個清楚,幹嘛要嚇他。
可是等他推開玻璃時,走廊上空無一人,別說白影了,什麽都看不見。
這時候徐知星突然想起來,那個白影根本不可能是路西鳴,因為路西鳴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衣服。
玻璃外有著一層防護網,也無法翻玻璃出去,門又打不開。巨大的恐慌壓在徐知星心間,他隻覺胸口一陣難受,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蜷縮在地上,連去書包裡拿藥的力氣都沒有。
路西鳴買好餛飩走進校門,抬頭看了眼三樓的琴房,卻發現漆黑一片。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飛奔上樓,大聲喊著徐知星的名字,等他到了琴房門外,卻發現門已經從外面掛上了插哨,萬幸的是沒有反鎖。
他朝琴房大聲喊著徐知星的名字,卻沒有人應答,他手上慌亂地打開插哨,翻出氣霧劑,急忙對徐知星進行急救。
後來是學校的保安聽見路西鳴的動靜上來查看,急忙叫了救護車,搶救及時才沒有出事。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快六年了,可只要回憶起這件事,徐知星就會嚇得直冒冷汗。
從那以後尤其害怕停電。
路西鳴找到床頭的一個充電式小夜燈,打開後,房間內泛著暖黃色的光亮,徐知星的恐懼才漸漸消失,呼吸變得舒暢。
“那次就是鬧鬼了。”徐知星把腳伸進被子裡藏起來,小聲地說:“不然怎麽解釋那個白影?!”
路西鳴眼眸微動,思索道:“那個白影是人。”
徐知星聲音都打顫,“可是當時教學樓除了我們兩,還有保安大叔,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了啊。”
“而且當時保安大叔穿得也是深灰色的衣服啊,我們都沒人穿白衣服。”
“就是鬼。”
路西鳴理了理腦海中的記憶,安慰說:“星星,如果是鬼,他想害你,他肯定會有很多非常人能想到的方法,就像我們之前看過的恐怖片,突然顯出血盆大口,或者無頭女屍懸在半空中。”
“啊啊啊啊!你不許說了!”徐知星打了路西鳴胸口一下,“你不許嚇我。”
路西鳴立刻停住這部分內容,分析說:“我只是想說,如果是鬼,他可以直接用超自然的方式,直接讓你呼吸不上來,喘不口氣。或者把門鎖死,就算我回來了,打不開門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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