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點了點頭。
李森微微一笑,繼續開口,“今天的晚宴主要是老板二伯那邊的堂兄剛出生的小兒子滿月,邀請的主要是秦家這些年來常做的合作夥伴和和一些別的親戚。”
時今微微一忖,沒有講話。
秦家上一代一共有四房,秦聿的父親是秦征業的第三個兒子,在秦聿剛出生時就車禍過世了,除了幾年前定居國外的大房和最小的做藝術的常年滿世界飛的小姑,剩下的就是一直留在老爺子身邊的二房。
“我在車上向您簡要介紹一下晚宴上幾個重要的人......請別擔心,您有個印象就好了,沒有也沒關系,秦董會全程在場,我也會一直備候。”
時今眼睫顫了顫,低低嗯了一聲,沒有再講話。
車內一時只有李森簡潔流暢的聲和紙張翻動發出的輕微沙響,邁巴赫緩緩駛入車流,路邊的霓虹燈在逐漸暗下來的暮色裡散著氤氤的光。
兩個小時後,半山別墅。
負責這次妝造的造型師看著鏡子裡映出來的人,再一次感歎造物主的偉大。
青年面容精致立體,眼尾冷冷上挑著,天生的完美骨相並不需要過多修飾就足以吸人眼球。
時今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造型師把這件白色西裝拿出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身衣服還是有點誇張了,白色服飾層層疊疊,衣袖出花紋繁複密麗。
時今扯了扯肩頸處的布料,“一定要穿這件嗎?”
趙然看他動作連忙製止,又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點越界手臂方向在空中生生轉了個方向改為隔著一段距離安撫,有些肉疼地看著被時今動作弄出輕微褶皺的地方。
“時少爺,這件由法國著名設計師裡奧萊斯耗時兩個月親手設計,以冬日自然為靈感,以優雅和精致為創作理念,是今年剛送過來的新品,您穿上......”
後面的沒聽了,但兩個月就設計出這一件東西,時今又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最後還是沒把話說出口。
時今出房門的時候李森正在旁邊等著,戴著耳機似乎在對電腦那邊匯報什麽,見他出來當即合上屏幕迎上來,“時少,”
“秦董已經到了,我帶您去前廳。”
半山別墅處在洛市城外,是秦家一座私人莊園,平日不對外人開放,裝飾富麗堂皇,他和李特助走過一條長長的西式長廊,人聲也逐漸喧囂嘈雜起來。
一直到長廊的盡頭,另一個人身影的出現。
男人身量成熟高大,西裝襯得肩背線條愈發優越,此刻長身而立,面容俊美非凡,真如古老中世紀中神秘權貴的古堡主人。
時今看著他,心跳有一瞬間的錯拍。
李森退後一步,
“時少,我們到了。”
時今沿著最後一段長廊緩緩往前走,覺得自己現在的動作大概是有點僵硬的,最後在距離秦聿半米遠處站定。
身高緣故,秦聿視線微微垂落,看過來的目光蘊著深重不明的情緒,最後率先轉身,
“走吧。”
時今點了點頭,跟在了後面。
光線漸漸亮了起來,整個大廳被繁複燈盞照亮著,金碧輝煌裡香鬢雲煙。
也是這時,時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這件衣服和秦聿穿的那件除了顏色上一黑一白,整體行製乃至邊角細節處都極為相似地對應吻合著。
就像是故意...故意挑的情侶裝。
這樣一個有點不合時宜的詞陡然出現在大腦,時今心裡一跳,隨後似乎又被這個想法燙了一下似的,有些躲閃著移開目光,腳下依舊虛浮地走著。
唔。
右半邊身體陡然撞上一個堅硬的東西,時今慣性下身體微微後仰,又穩住身體。
兩人挨得極近,半邊身體交觸相碰著,隔著衣服布料感受著另一個人身上的體溫。
秦聿微微偏頭,
“挽著我。”
時今抬頭,面前是一扇圓形嵌體的拱門,——他們已經到宴會大廳了。
“哦。”時今伸手,順著挽上了一側手臂。
門口六個侍應生兩邊側立著,恭恭敬敬地引他們進去。
大廳面積極廣,處處透著奢華與財富,男男女女衣著精致亮麗,觥籌交錯中衣香鬢影。
秦聿邁進宴會的第一刻,全場的目光就有意無意地全部聚集吸引了過來。
人群像是被按了暫停鍵靜默了一下,隨即爆發開更濃烈的歡顏笑語。
一個大約三十上下西裝楚楚的男人率先走上前來,面上帶著笑:
“阿聿啊,可算把你盼來了,宴會都開始好久了,我還以為你不給我這個堂哥面子呢。”
秦聿音色淡淡:
“怎麽會。”
剛剛一個照面的功夫,時今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秦家二房唯一的兒子,秦宇博,兩年前和珠寶大王趙方廷的女兒聯姻,婚後生下一子,也正是這次辦宴會的目的。
時今心下思量著,秦聿這次帶他過來,估計也是存了借這次宴會向秦家隱形宣告他的婚事,警懾眾人方便以後股權獲取的意思。
秦宇博聽完後並沒先接話,眼色一轉看到了旁邊的時今,眼裡隱隱閃過一絲驚豔。
青年面容瓷□□致,身上高定西裝本是有些繁複的樣式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叫人生出一種天生就該如此華美的認知。
版型修身貼合,腰線處蜿蜒而下收緊,襯得人一截腰愈發盈盈不堪一握,偏生周身氣質冷淡疏離,讓人心生退怯......卻也更加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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