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驟然被人摁著撞到牆上,帶來下的衝力逼的他眼前發黑,許久未進食的胃部再次抽搐了起來。
他抿緊了唇,借著肩膀靠在牆上稍稍緩下喘息,正準備反抗時,一個極其冰冷強硬的聲音插了進來。
“放開。”
身後鉗製的力道像是被人無法再忍受地暴力扯開,身上桎梏一松,緊接著一條堅硬手臂橫亙而來,直接將他攔腰抱了過去。
時今隻覺得整個人被帶離冰冷牆面,雙腳踉蹌著落地,有一瞬間他能感覺到自己以一個近乎是帶著幾分保護意味地被人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但隨即又被放開在身體側面,保持了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
時今雙腳站定,有些不合時宜地想,這就是他那個所謂的未婚夫?
他微微抬眼,帶著點漫不經心地順著人的肩膀往上看,卻在目光觸及那人側顏時瞬時凝滯。
什麽...
什麽?
七年未見的人以如此從未想過方式驟然出現在眼前,叫他連最自欺欺人的遮掩都做不到,時今有幾秒是近乎靜滯地看著眼前的人,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潮濕,甚至將要凝固。
“秦總,”僅剩的聽覺讓他感受到林成峰惶恐害怕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時這孩子不懂事,他從小就...”
時今突然後怕不已,內心難以判定的情緒喧囂而上,他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眾目睽睽之下邁步上前重重給了林成峰的臉一拳強行停止了他的講話。
“時今!”他聽到林成峰驟然變大的聲音,看著他面皮抽搐顫抖著,又礙於人前沒有衝上來與他繼續動手,以一個滑稽的姿勢站在那裡怒瞪著他。
或許他早該想到的,時今有些亂糟糟地想,或許他早該想到的,在林成峰古怪的眼神異常殷勤的態度和陳涼意意味深長篤定的笑容中他就該猜到。
時今站在原地,努力地回憶這幾天從林成峰那裡得到的隻言片語的信息,豪門貴胄,洛城秦家,他在外面的幾年與國內的音訊聯絡全然切斷,而在他不知曉的這幾年,對方似乎成長為了足夠為人忌憚的存在。
橫亙在七年之下,他也有想過對方或許變了模樣,即使站過來也不一定第一時間就能認出來,但如今僅僅是一個側影,就讓所有以為被遺忘的已經灰暗的記憶再次鮮活起來。
當初藤校畢業拒絕導師邀請再次回洛城時,他就預想過有一天會再次相見,只是沒想到突兀到如此猝不及防,
當初為了金錢前途毫不猶豫拋棄他出國的少年時期的戀人,又因權勢變成了如今這幅狼狽模樣。
僵硬混亂之中,時今有些不易察覺地顫抖著,一瞬間竟連再次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嗒,嗒,嗒。
時今能清楚聽到身後人一步步上前時皮鞋底部與瓷磚地板敲擊發出的聲音,由遠及近,不緊不慢,越過他,再次站定在了他的身前。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林總吧,”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今天這裡,只允許時先生入內。”
成年男性的身量足夠挺拔,一米九的身高壓迫性十足,單單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忍不住心慌叵測。
好像長高了,時今看著眼前人的背影,有些不合時宜地胡思亂想著。
肩膀什麽時候變那麽寬了。
林成峰的臉色一時間青白交加,臉上還帶著時今打出來的紅色拳印。
秦聿微微偏頭,身後一個西裝服帖帶著金絲眼鏡助理模樣的人走上前來,走到林成峰旁邊:“林先生,請吧。”
面帶笑容,卻帶著明顯的驅趕意味。
林成峰再有心搭線,此刻面子上也掛不住,他咬著牙,和他那些保鏢,被半強迫地被帶了出去。
人流潮水般迅速退去,剛剛還顯得擁擠的別廳如今只剩下了秦聿和時今兩個人。
秦聿轉過身,正面朝向時今,
“現在,我們能談一談了嗎”。
二十分鍾後
秦聿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側,西裝服帖,肩背筆挺,面部線條鋒利流暢。
白灼菜心,清炒蝦仁,香薰牛腩,配了花旗參燉竹絲雞湯,以及一小碗燕麥山藥粥。
與過於奢華的用餐環境幾乎格格不入的平易菜肴,不知道是就是如此還是有意為之,足夠清淡簡單,卻有出乎意料能安撫辛勞一天的胃的神奇魔力。
秦聿言簡意賅:“吃。”
時今不再扭捏,他也確實餓了,低頭吃了起來。
明亮寬敞的大廳裡,一人吃一人看,一時安靜地只有碗杓相碰撞發出的聲音。
每道的分量都剛剛好,確保用餐者攝入足夠的能量,同時不會過於超過而給腸胃造成額外負擔,合適地像是被人精準計量過。
確認人已經得到充分的進食後,秦聿拿出了準備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指尖輕按著遞了過去。
時今低頭,封面上赫然是結婚協議四個大字。
他頓了一下,一時間竟是有些看不懂上面的字。
林成峰說讓他來商量婚事,難道真的是要讓他和秦聿結婚。
時今停了一下,內心改正,協議結婚。
哈。
他一時覺得匪夷所思,背倚著椅背,面無表情。
似是看懂了他的疑惑,秦聿看向他:“這幾年通過繼承和收購,我目前已經持有了奧泰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但是,” 秦聿向後仰了仰,“還有一部分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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