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看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任燃。
第27章
薑鶴年身體頓時僵住,他當然知道任燃這個人。
圈內鼎鼎有名的一號人物,卻一直非常神秘,跟大多數人保持著距離感,圈內人對他的談論也僅僅維持在‘據說’、‘好像’等等不確定的傳聞中。
但他最近卻不太神秘,連上了好幾個熱搜,在網絡上的討論度也變高,公眾對他極感興趣,扒了一圈後,才發現從此神也有了七情六欲。
薑鶴年的心情是複雜的。
季灼跟任燃第一次一起上熱搜時,他給季灼發過去的信息也只是拿捏姿態罷了,他心裡其實清楚這兩人並沒有曖昧,只是不安於為什麽任燃願意多管閑事送季灼回家。
但後來的事態就逐漸發展至讓他覺得失控的局面了。
任燃一次次高調地出現在季灼的生活中,懷揣著什麽樣的心思不言而喻。
薑鶴年想著剛才季灼刻意劃清的界限,神色一陣猙獰。
可當他看見眼前臉色同樣陰沉的任燃時,心裡又瞬間掠過一道扭曲的快感。
任燃又怎麽樣?如果對方現在跟季灼是穩定的戀人關系,如果任燃得償所願,那他此時此刻就不會這樣帶著怒氣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任少,久聞大名。”
薑鶴年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但他最近瘦得太厲害,臉上已經沒幾兩肉了,眉眼間又凝結著一股鬱氣與嫉恨,連原本清秀的臉都仿佛變了面相,連帶著笑容也顯得格外怪異難看。
任燃冷笑,單刀直入:“你來這裡是還抱著跟季灼複合的心思?”
薑鶴年沒想到他這麽直接,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他是任燃,這世上還存在什麽需要他拐彎抹角的人或事嗎?
“沒錯,看來任少知道我和季灼以前在一起過的事。”
聽見‘在一起’三個字,任燃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像夏夜陣雨之前陰雲密布的天空,醞釀著巨大的風暴。
薑鶴年似乎很高興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他自詡很了解季灼,就算任燃真的對季灼動了心思,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季灼也不可能真的對他真心相赴。
他和任燃之間,終究還是他跟季灼的距離更近。
薑鶴年繼續道:“季灼跟我畢竟相愛了這麽久,想要徹底割舍是很難的,任少知道那個詞吧?藕斷絲連,我覺得很像說的我跟他。對於季灼來說,和我解除之前的誤會,再續前緣,比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更加容易,相信任少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任燃靜靜地聽完,垂眸斂目默不作聲,空蕩蕩的停車場裡聽得見夏日的蟬鳴,熱風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過了好一會兒,任燃才撩起眼皮,臉上恢復了平時示人時一貫的面無表情,透著冷漠的倨傲,那目光掃視著薑鶴年,像在打量著什麽好笑的髒東西。
“再續前緣比重新開始新的感情更加容易?季灼是這樣的人?薑鶴年,你說的這些胡言亂語自己相信嗎?還是說你已經把自己都成功地騙過去了?”
薑鶴年臉色一白:“你什麽意思?”
任燃嗤笑:“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季灼可不可能再續前緣,你心裡也清楚。”
被說中了痛處,薑鶴年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動了一下。
其實他在刺任燃的時候,又何嘗不清楚季灼是個多決絕的人。
那個人既然提了分手,那藕斷絲連的概率就幾乎接近於零了。
可任燃跟他又有什麽區別?
季灼那種人,就連分手的勸解也只是祝他前程似錦,在對方心裡,感情到底能佔幾分的地位?
薑鶴年強撐著臉上的嘲諷之色:“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你就有機會?”
任燃想到季灼從那晚高燒之後的態度轉變,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視線毫不躲閃地對上薑鶴年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些弧度:“這可說不定。”
這話意味深長,就好像他和季灼之間已經開始在滋生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似的。
薑鶴年的眉宇間染上更深重的陰霾,一想到他無望的愛情對於任燃而言是希冀的開端,那個和他相愛過的人如今和他形同陌路、開始跟另一個人糾纏不清,他就處在失控的邊緣。
“任燃,你在高興什麽?再爛的人也有一點真心的,可那一點點的真心有什麽用呢?你以為你的機會就在眼前,但就算你成功了,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空殼。”
任燃目光微閃,隨即笑了:“那也比有些人身心盡失的要好。”
薑鶴年深吸一口氣,也笑了,只是那笑略顯淒厲:“這麽自信?別到頭來空歡喜一場,算來算去,最後還是我擁有他的時間更長。”
任燃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眼底有壓不住的戾氣,漆黑的眸子裡暗潮湧動,周身的森寒讓面前的人幾乎快要窒息。
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進薑鶴年的耳朵裡,讓他遍體生寒:
“是我平時在季灼面前太溫和了,讓你覺得我是軟柿子嗎?薑鶴年。”
翌日,新的戲份開始拍攝,季灼來到片場,卻發現屬於薑鶴年的角色已經換了新的演員,連妝造都已經弄好,所有準備也已經就緒,隨時可以開拍。
周圍已經不見了薑鶴年的影子。
不到一天的時間,劉毅親眼見證了從趕人離開、到換人、到聯系新演員,再到新演員入組的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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