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燃發了一個冷笑的表情包出去。
任燃:誰把張俞料理乾淨,我送他城南一套別墅
張俞:……我知道錯了
周夏陽:什麽意思?我沒懂啊
章明輝:你不用懂,你只需要明白季灼不能動就行了
張俞:還得是明輝,掌握了真滴
王玨:是真諦,不是真滴
張俞:神金啊王玉
群裡還在吵吵鬧鬧,任燃摁滅了屏幕,走向拍攝的地方。
這次金屬風暴電影的主題曲是由他來寫,要寫出一首跟電影高度契合的主題曲並不容易,任燃看了劇本,也需要實地找找靈感。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都在看季灼拍戲。
如今隨著拍攝進度逐漸推進,一些帶有危險系數的動作戲開始變多,一天下來,許多人都難免會受點傷。
中場休息期間,季灼坐到任燃身旁,身上還殘留著剛才打鬥時留下的碎屑,田雙在幫他處理。
季灼問:“你的主題曲寫得怎麽樣了?”
“有點眉目了,”任燃看了他一眼,“到時候你來唱吧。”
季灼愣了一下,上次任燃就想讓他唱自己寫的歌,被他用還沒出過原創專輯的理由搪塞過去了,這次原創專輯已經出過,似乎確實沒有別的理由可以拒絕。
劉毅在一旁聽見,也湊過來附和。
“沒錯沒錯,小季唱歌好聽,你的新專輯我都聽過了,這次的主題曲說什麽都要唱一唱了,是吧小季?”
季灼隻得點頭答應。
任燃在旁邊勾著嘴角,跟季灼對視一眼,眉毛微挑,在炎熱的盛夏傍晚,心情格外舒暢。
他喜歡和季灼單獨待在無人打擾的工作室裡,也喜歡在這種吵鬧的片場和季灼對視。
那眼神裡透著只有他才理解的語言,不管是無語、冷酷、威脅還是暗罵,都像一個小秘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隻屬於他,再無別人知曉。
主題曲的事情暫且先放一邊,對於季灼來說,今天還有一場較短的夜戲。
雖然不長,但一大段都是動作戲,需要拉扯、打鬥,還要追車,非常容易受傷。
人在倒霉前一般都有預感。
這次受傷之前,季灼就有些感覺不對勁了。
天色黑壓壓的,沒有之前那種幽藍的靜謐,空氣濕熱,夏夜的風呼呼刮著,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大雨。
劉毅舉著喇叭喊了一聲:“大家加油,爭取在下大雨之前把這場戲拍完!”
季灼緊擰著眉,很快進入了狀態。
但他料想得也沒錯,開拍之後,果然出了問題。
劇情裡,李志明需要將他從車裡拖出來,而岑風在被追車時受了傷,只能憑借著本能反抗。
拉扯的過程中,季灼的手臂在地上狠狠地摩擦掉了一塊皮,還被車上掉下來的釘子劃出了一道很長的裂口。
受傷的那瞬間跟之前用蝴蝶刀割到掌心時的感覺不同,這次季灼明顯地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痛,像被生生撕掉了一層皮肉,痛覺拉扯著他的神經。
但傷已經受了,不能白受。
季灼咬牙,絲毫沒有讓疼痛影響到狀態,完完全全將自己變成岑風,染血、狠戾、瘋狂、孤注一擲,那模樣真就像剛出了車禍被扯出來一樣,順利地和李志明一起完成了這場戲。
導演剛喊cut,李志明就用力扶住了他:“是不是受傷了?”
李志明演戲經驗豐富,剛才就看出了點端倪,但季灼沒聲張,他秉承著專業素養,還是沒有叫停。
“左手臂好像受傷了。”季灼道。
李志明面色微變,衝導演那邊打了個手勢,立即就有人反應過來,叫來了醫療隊的醫護人員。
“怎麽了?”任燃離得較遠,看不真切。
“志明的意思是有人受傷了。”劉毅向他解釋。
跟李志明拍戲的是季灼,有人受傷了,指的除了季灼還能有誰。
劉毅怕他發火,連忙又解釋道:“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沒有傷筋動骨,只是擦傷,你別太擔心。”
任燃皺著眉頭,疾步朝季灼走去。
醫生已經到了季灼的身旁,簡單檢查了一下,並沒有傷到骨頭。
只不過表皮創傷面積較大,還有一些砂石黏在磨破的皮肉上面,需要立刻清洗。
好在這場戲已經過了,今天的拍攝進度也已經完成,不會耽擱什麽。
季灼道:“簡單清理一下,再上個藥就行了。”
“好的。”醫生遲疑了一下,看了眼季灼的臉色,小聲問:“季先生,你是不是有點發燒?”
“什麽?”
季灼愣了一下,抬起手背摸了摸額頭,好像是有點燙。
但他並沒有什麽異常感覺,大概是因為每天拍攝完都有點累吧,此時的困乏疲累也被他納入了正常范疇。
任燃臉色沉下來,走上前去探季灼的額頭:“是發燒了,待會兒用體溫計再量一下。”
季灼盯著他,眼睛緩慢地眨了一下,腦子轉得比平時慢了許多。
他拍了幾個小時的動作戲,衣服都有些髒了,身上還沾著血,因為發燒,臉色蒼白,眼眶泛著一圈濕紅,看得任燃心臟像泡了一汪水,軟得一塌糊塗。
“再看我就把你賣掉。”
季灼:“……”
周圍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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