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是小院子,綠植錯落,桂花樹茂密,木地板搭配傾瀉的陽光相得益彰,雕花格子窗做工古典精細,偶爾能聽到窗外細小的蟲鳴。
裝修得挺雅致,但特色菜都是偏辣的。
“你第一次來,我就看著點了?有什麽忌口嗎?”任燃翻著點菜的pad。
“你點吧,忌口……”季灼頓了一下,“沒有。”
任燃看他一眼,沒有多作思索,點下了幾個平時常點的菜,又加了兩三個比較有特點的。
“要喝酒嗎?”任燃抬頭看季灼。
“不了。”
“行,那就這些吧。”
任燃把pad遞還給服務生,左手托著腮,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對面的季灼,慢悠悠地說:“我聽了你的自作曲,叫迷夏那首。”
季灼微微一怔,撩起眼皮對上任燃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季灼覺得每每他跟任燃對視的時候,對方的眸光蕩漾中都噙著絲慢條斯理的笑意,雖然還是讓人捉摸不透本意,但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疏離。
“挺好聽的,不,應該說很好聽,比現在市面上大部分流行歌都好聽,你很有才華。”
季灼挑眉,他沒想到任燃的評價會這麽高,扯著嘴角很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後冷淡道:“是因為歌好聽所以手滑嗎?”
“又來?是因為我手欠嘛。”
任燃不慌不忙地用毛巾擦了擦手指,接著說:“為表歉意,你以後可以隨時來我工作室試設備,怎麽樣?你肯定喜歡聽歌寫歌,我工作室裡的設備都是效果最好的哦,我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季灼當然信,據說任燃工作室裡單是音響設備就要八位數,還不算其他的。
他之前看過一篇報導,福布斯排名前列的某國外富豪就是專門谘詢任燃後,在自己家裡配置了一模一樣的。
季灼不置可否,任燃也不著急。
藍舫上菜很快,不一會兒就上齊了一桌子。
特色辣醬鴨掌煲、毛血旺、紅燒鯽魚、五香牛肉、魚頭燉湯、醃漬楊梅、糖醋排骨、清炒苦瓜,還有兩個椰子水。
每樣分量都不算多,但足夠兩人吃。
味道確實不錯,季灼跟任燃沒什麽好聊的,席間基本都是任燃說一句,他吃菜的間隙敷衍應一聲,姿態懶散。
在昨晚任燃窺探到他的隱私之後,他在這個人面前實在很難提起精神裝出一副好脾氣,更何況也沒那個必要了。
酒足飯飽,任燃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我知道你的忌口了。”
季灼汲著椰子水抬眼看他。
“不吃苦的。”任燃單手撐著下巴,唇角微彎。
季灼一噎,掃了眼桌面,那道清炒苦瓜幾乎沒被動過,完好無損。
“你不也一樣,無聊。”他翻了個白眼。
任燃嘴角漾起的弧度更甚,他為了控制變量,基本是季灼夾了什麽菜之後他就跟著夾什麽菜,但動作行為太過自然從容,所以季灼根本沒發現。
不吃苦的,也不怎麽吃酸的,任燃看著那道還剩了一些的醃漬楊梅心想,這次的這批楊梅是酸了一些。
但嗜辣嗜甜,被鴨掌煲和毛血旺辣得嘴唇都有些紅腫了還會吃。
同樣口味的紅燒鯽魚也沒吃完,但吃過,大概是因為喜歡味道,卻嫌挑刺太麻煩。
“飽了嗎?要不再吃份桃花糕,他們這裡有名的甜點,反正現在去演唱會也早了些。”
不等季灼猶豫,任燃就果斷按了鈴。
如他所料,季灼對這份甜點也格外滿意,雖然臉上並未顯露出任何表情,但一小盤全都吃得乾乾淨淨的。
放下杓子的時候,垂著的眼睫眨得慢吞吞的,像隻饜足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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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蔣寧公益演出的規模並不大,但五千人的場子還是坐得滿滿當當。
季灼和任燃抵達場館的時候,演出已經快要開始了。
四處都人山人海,兩人便沒有去後台打招呼,直接走工作人員通道找到了台下的特邀嘉賓區。
“就坐邊上吧,裡面好擠。”任燃提議。
其實嘉賓區並不算擠,還留有空座,已經比正常開票的其他區域寬松很多了,來的都是受邀的圈內藝人或者跟蔣寧相熟的朋友。
季灼戴了頂黑色鴨舌帽,抬手把帽簷往下壓了壓,點頭同意:“行。”
他也不想去到太中心的位置,太過顯眼。
兩人的出現極其低調,沒有驚動太多觀眾。
只是季灼忽略了任燃在圈內的影響力。
盡管兩人坐的位置很邊緣,但坐下之後,不斷有同區域的其他圈內人過來跟任燃打招呼。
除了歌手、製作人,還有一些編劇、導演和演員,絡繹不絕。
任燃的身份家世雖然在外界網絡眾說紛紜,但業內卻有不少人了解,加上他自身堪稱妖孽一般的音樂天賦和商業天賦,能掌控的能耐在大佬雲集的娛樂圈也足以位列金字塔頂端,想上趕著攀附他的人猶如過江之鯽。
可任燃甚少出席這樣的活動,大多數人想跟他扯上關系也沒有門路,這次能遇到,已經算是一個天時地利刷個臉熟的機會了。
只不過每個人的問候都很短暫,任燃在圈內熟絡的人不多,其他人靠近他總會有種明顯的距離感,笑得神色淡淡,儼然生人勿擾的氣質,也讓別人不敢自作主張去試圖拉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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